虽然他的面瘫脸机械音,实在看不出什么好奇来,但显然在阎铁珊心目中,阿伍比陆小凤有分量多了。
他这话一出口,阎铁珊的脸色就又谨慎了许多,虽然还是笑,笑得却又谨慎又小心:“只是您自己好奇?”
阿伍随意点点头:“应该是吧。”
虽然他也不确定阿九好不好奇,不过阿九若是好奇自然也会自己寻找答案——不管是问阎铁珊或是问金鹏王,甚至是来问他都好——总不该这么随意地由他揣测代言。
阿九显然还没来问。
当然现在没问不代表以后不问。
但对于阎铁珊来说,似乎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他的笑容就又自在、自然了几分。
看陆小凤的眼神依然有些冷。
他依然像是一头被揭开脓疮的老狼。
但如果想揭开他脓疮的不是一头让他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的霸王龙,而只是一只好奇的小鸡,哪怕这只小鸡有时候能有凤翔于天的不凡,哪怕这只小鸡这时候身后还站着个就算惹得起也绝对惹不起的阿伍、和一柄利剑一个花家七童,老狼起码不至于连垂死挣扎都不敢的绝望。
有对比才有差距。
被揭开脓疮的滋味是不好受,但总比在霸王龙嘴下好受些。
阎铁珊未必有自揭伤疤的勇气,却显然不缺乏审时度势的能力。
哪怕说好奇的只是阿伍,他也还是叹了口气,准备满足他的好奇。
“不错,我确实就是严立本,当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可自从我来了这儿之后,就一直只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五公子又好奇什么呢?”
陆小凤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但阎铁珊根本不理他。
一个陆小凤,还不值得他坦诚自己的伤疤。
他在乎的只是阿伍而已。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阿伍背后的宫九。
那对于阎铁珊来说,甚至是比西门吹雪的剑更让他忌惮的存在。
陆小凤自然也看出这一点,他也知道几年前阎老板对九公子虽然很客气,但也还不到这步田地。
九公子这些年到底又做了什么?
陆小凤又有点好奇。
但现在最重要的自然不是这个。
所以陆小凤看看阿伍:“据说严总管本是金鹏王朝的心腹重臣,受前代金鹏王托孤付国之命,但后来却扔下小王子,带走到手的那四分之一国库隐姓埋名消失无踪了?”
阎老板对于陆小凤的好奇果然毫无反应。
阿伍于是又将这话复述了一遍。
阎老板居然还是毫无反应。
他在听到陆小凤说“严总管本是金鹏王朝的心腹重臣”时,整个人就似乎苍老了十七八岁,原本是个容光焕发的中年人,脸上光滑柔细,连胡子都没有,但忽然之间眼皮松松的垂下来,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但在听到那句“却扔下小王子,带着到手的那四分之一国库隐姓埋名消失无踪”时,却忽然像是整张面皮都被扭曲了。
阿伍的话只是让他略微抚平了那些扭曲的褶子,但一张圆脸,依然又像是哭,又像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