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影如钩,窗内烛火摇曳。
安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陆允之从地面拖到卧榻,他浑身滚烫似一鼎火炉,仙气满满的人儿有了邪魅近妖的感觉。
她扒开陆允之的发缝,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其后脑已经肿起一个大包,赶紧清理完上边残留的陶瓷碎渣,又趴在他胸口,陆允之的心跳声响出一个将军令的节奏,震人耳膜。
安歌惶恐不安,下地来回踱步,心中暗骂:这什么情况?陆老公爷是陆允之亲爷爷吗?生产队的驴也不能下这么重的药吧?还有陆允之,你定力这么差的吗?不要怪我下手重啊!你说咱俩又不熟,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嘛!这么突然,是个人都得害怕!
心虚的安歌悄悄趴在门上,听着院中动静,挣扎着要不要趁夜逃跑?
又回想起白日,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还是算了,别被当成刺客扎成筛子。
再说自己跑了,幽兰府的兄妹俩怎么办?
硬着头皮走回床边,看着陆允之昏迷中的睡颜,渐渐竟有些看痴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整个人如玉雕成一般,肌肤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光滑细腻,毛孔微不可见。
此时红的令人垂涎欲滴,一双温柔的眉因为难以抑制的痛苦而微蹙,鼻梁高挺,鼻尖因炙热渗出几点透明晶亮的汗珠,薄唇红英微微张开,似是等待天降甘露。
安歌摇摇他肩膀,并无反应,狠了狠心,掐着他的人中。
只见陆允之面色瞬时变得十分痛苦,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吓得安歌赶紧松手,这还真是玉娃娃,这么不经掐!
可是眼下怎么办?喊人?
不行!
自己拿茶壶砸得可是陆府心尖尖上的人,虽然是属于强迫妇女意志而进行的正当防卫,但这是在古代,一个通房丫头哪来的正当防卫!雇主有需求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恩宠,安歌现在出去叫人,就会将这份恩宠变成催命的鬼符!
陆老公爷若是知道自己给小孙子准备的惊喜变成惊吓,定然不会让自己见到明日的日出。
这…
他应该中了什么春和散之类的,导致气血上头晕眩,而自己砸得茶壶并不重,可能确实是药力太猛,未经人事的儿郎晕菜了。
想了许久,安歌叹口气,“噗”的吹灭红烛。
刚走到门口的亭知傻眼了,里面怎么黑了?
十九年守身如玉!公子今天是要破戒了吗?
亭知捂着嘴,笑着想起老太爷下午嘱咐的话:“若是将此事办成,赏银一百两!”
所以他才积极的打点,光伺候安姑娘沐浴的嬷嬷就有四五个,房间点着欢合香,再配上至情茶,不怕公子不动情,反正药是老太爷给的,自己再添一味香更稳妥!
现下此事已成,亭知仿佛已经将一百两抱在怀里,止不住得兴奋。
可是一想到云舒那张臭脸,立马又发怵,希望公子明日醒来很满意,能救我一命!我才有福享用那一百两的快乐!
黑暗中,暗香已经熏完,陆允之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几百只蚂蚁在爬般难耐,皮肤下的血管涨的要爆裂。
朦胧中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薄衫退却妖颜现,仙人一念坠红尘,充耳琇莹音似咒,入耳销魂动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