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在明月阁内好生休养了小半月便没什么大碍,宇文宪每日闲暇时候,都待在明月阁内陪着婉瑶,给她讲一些长安城内最近发什么的好玩儿的事儿。
起初的时候,讲一些王公大臣们在朝内的趣事儿,谁跟谁因为什么闹了几句不快,下了朝之后便私下约定两个文官武斗一场,结果你一绣拳我一绣腿,又抓又挠的好不热闹。但是讲这些的时候都会刻意回避政事的内容,婉瑶稍作思考便也晓得,就算宇文宪此刻对她感兴趣,但他亦懂得她是齐国的皇室宗亲,很多东西都需避讳,防着她一般。所以婉瑶就干脆不听这些,换着花样的让宇文宪讲一些民间百姓家里的事儿,比如谁家老爷们去激院被娘子逮到,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谁家老爷都八十高龄,还娶了个年芳二十的娘子回家,结果不到半年就生产了等等之类的。宇文宪无奈,每日下了早朝之后需先去趟各个府衙了解一下最近的民间案子,亦或是找个说书的先生听上半日,为此上朝的时候,大臣们还上奏说齐王体恤民情疾苦,时常到各个刑侦司走动,宇文邕为此还打赏了宇文宪黄金百两以表嘉奖。
一天夜里,用过晚膳后,宇文宪还死赖在婉瑶闺阁不肯走,婉瑶嫌弃似的看了眼宇文宪,不温不怒的道:“都这个时辰了,王爷还不去歇着?难不成还要在我这吃宵夜不成?我怕胖,就不奉陪了。”
宇文宪手托着下巴,满眼轻佻玩味的笑道:“娘子就算再胖,本王也喜欢,想来抱上一下都是肉嘟嘟的,手感定会很好。”说着还闭上眼睛意yin了一番。
婉瑶看着宇文宪一脸yin荡之色,抬手便是一个爆栗打在他的额头上,宇文宪“啊”的一声睁开双眼,人顿时也恢复了正常。
“你这女人,要谋杀亲夫不成?”宇文宪抬起修长的手揉了揉被打红的额头,佯装怒气的道。
“啧啧啧,真是应了那句话,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王爷,等你啥时候真成了亲夫,再鬼哭狼嚎吧。诺,门在那,好走,不送。”婉瑶指向门的方向散漫的说着。
“哟,宝贝儿,你不是怪我没早日把你迎进门吧?莫急,等你身子好利索了,能伺候小爷我了,本王就立刻迎娶你。”说罢后还贱兮兮的笑了几声。
婉瑶上来就是一脚,好在宇文宪反应够快,没真踢到
“你他娘赶紧滚,再不滚老娘就要大开杀戒了。”
“呦呦呦,娘子息怒,娘子息怒。气坏了身子,为夫可是要心疼的。那娘子早点休息,好好养身子啊。”说着,手摩挲着下巴,将婉瑶上下打量了一番,十足一副浪dang痞子的模样。
“你他娘的赶紧滚。”婉瑶随手抓起绣枕扔了出来,宇文宪一个跳跃,人便逃出卧房,随手抚了抚衣摆,哼着小调,朝自己的旭日轩走去。
午膳过后,婉瑶带着怜儿沿着翠绿成荫的碎石小路散步消食,虽已过了盛夏,可阳光依旧有几分毒辣。婉瑶找个高处的幽凉亭台歇息。放眼望去,这王府还真真是大呢。花柳成荫百花争艳,处处美景无不生意盎然。亭台的后面是一面平静宽阔的湖,湖中正盛开着别样有致的莲花,白的、粉的、一朵朵一簇簇,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湖风爽朗,顿时将酷暑的热气都吹散了去。一只水鸟轻巧的从湖面掠过,在一朵开的正盛的莲上稍作停顿后又飞起,莲花微荡,荡起一层层涟渏。湖面四周是柳暗成荫的曲径小路,通向各个府院,长长的柳条随风轻舞,这景致,别提多动人心弦了。
婉瑶顿时来了兴致,无音自飞舞。忽然间水袖甩开,衣裙舞动,纤足轻点,衣决飘飘,身软若无骨,步步生莲花。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像只自在的飞碟,又像只展翅欲飞的青鸟。看的怜儿如饮了佳酿,醉的无法自拔。
啪啪啪传来一串掌声,不远处,郑如烟端庄的站于一颗树荫下,身挺的笔直,面露微笑,拍手叫好。
“婉瑶躺了几日,身子很是慵懒,便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跳的不好,让姐姐见笑了。”婉瑶一转头便看见郑如烟带着巧云款款的向她走来,遂委身福了个礼。
郑如烟微昂着头,长裙拖地,莲步轻移,双手叠加收于腹间,目不斜视,姿态傲慢。
“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妹妹这舞跳的还算不好?和那妩媚诱人的舞姬们有得一拼呢,想必定会有很多人,拜倒在妹妹的石榴裙下。只可惜王爷这会儿还没回来,妹妹在此处跳舞王爷也是瞧不见的。”郑如烟从婉瑶身边而过,坐于石椅之上,声音轻而挑衅,带着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