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夹好温度计后,他伸出手想碰人额头,结果在半空上被江淮打掉。
段知友讪讪地收回手。
江淮裹着被子靠在墙角,略长的黑发散乱地落在眼皮上,苍白脸颊间有两抹不正常的浮红,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虚软,他身上穿了件柔软的白t,因为夹着温度计,左边锁骨下方露出一小片肌肤。
一颗深红小痣点在他左肩窝上面。
段知友迅速移开视线,他见江淮嘴唇十分干涸,说:“那个,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待江淮回应,他便匆匆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又利落地爬上来。
“谢了。”江淮喝了口水,看了段知友一眼,问:“你还不走吗?”
段知友盯着他,愣愣地问:“啊?”
江淮:“不去做志愿者吗?已经七点了。”
“哦。”段知友从江淮手中接过空杯子,才说:“今天我们组休息。你还喝吗?”
江淮摇了摇头,忍不住目露哀怨:“那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被你吵死了。”
他身体不适,说话没什么力气,即便是抱怨,语调也轻飘柔软得宛如撒娇,与素日的冷漠自矜完全不同。
“嗯嗯,都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注意。”段知友连连点头,脊椎有些酥。
半分钟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江淮皱了皱眉:“你还跪这儿干什么?可以下去了。”
段知友占了大半张床铺,江淮连腿都伸不直,像是被这人逼到了墙角,可怜兮兮的。
他理直气壮:“等会儿,我得帮你看温度计啊。”
江淮嗤笑:“我是瞎了还是不识数?用得着你帮我看?”
段知友挑了挑眉,故意说:“怕你瞒报,我得盯着啊,前段时间不就有一个瞒报发热被全校通报的?你要是发烧了,我马上扭送你去见辅导员。”
江淮对这番话简直不可置信,他气得好一会儿都无言以对,等几分钟过去,他抽出温度计时,才冷声说:“你盼着我去隔离是吧?”
温度计显示江淮体温正常。
江淮瞥了眼段知友:“可惜了,没如你愿。”
段知友拿过温度计,对着灯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番话哪是他真心?他不过是,想多留在江淮身边一会儿罢了。
“没发热就好。”他凑近了点,有些担忧地检查江淮:“那是怎么回事?你哪儿不舒服?”
薄荷须后水的清爽气息冲入江淮鼻间,让他身体中的燥热凉了一凉,可与段知友瞬间拉近的距离,又叫江淮的心律又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