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外浦先生是一位能干的人,他在那里工作得很好吧?&rdo;
&ldo;是,还可以。&rdo;
幸亏报纸没有刊登外浦的死亡。
&ldo;外浦先生事前知道要到智利就任,所以把土井先生指定为保险箱的代理人吧?&rdo;
&ldo;是有这种意思。&rdo;土井依样回答。
&ldo;那么,请到这里来。&rdo;
副行长把土井领到地下保险库,土井第一次到这里。下了楼梯是办公室,办公室的左侧放着接待用的桌子,主任坐在那里。右侧的柜台里有两位女职员并排坐着,当中是保险箱库房的门。
主任离开桌子,走到副行长陪伴的土井跟前鞠了躬。土井把带来的图章盖在女职员拿出来的&ldo;租用保险箱登记存根&rdo;上,银行女职员把存根上土井的图章印记对照着,这是土井和外浦一起到这银行办理登记&ldo;代理人&rdo;手续时盖的。在&ldo;使用者姓名栏&rdo;里,有外浦卓郎的签名和图章。土井以怀念的心情久久地注视着外浦的签名。女职员领土井进了保险箱库房。副行长上了楼,主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只有五十六平方米左右的库房,收藏库三面都是用钢板做的墙壁,有号码的成方格形抽屉排列着,抽屉有大有小。天花板的灯光冷冰冰地照耀着收藏着贵重物的钢板箱。
女职员把土井交出来的2674号钥匙和银行自己保管的钥匙插进抽屉的两个孔,然后转了转,七公分高的抽屉被打开了。银行的职员们把它说成是&ldo;保护箱&rdo;。
&ldo;请到那边去。&rdo;
女职员指着相反的方向。那里排列着三个象会客室模样的房间。土井抱了抽屉进到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有桌椅。土井从里面把门关上时,女职员悄悄地离去了。
第23章恋情
土井信行把抽屉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这是一个高七公分,宽二十八点六公分,长五十三点五公分的钢制&ldo;百宝箱&rdo;。土井揭开盖子,里面只有一份用柿漆纸包着的小东西。土井拿起它掂量着,是轻轻的,丝毫没有贵金属的重量。土井抑制着兴奋,小心翼翼地打开柿漆纸包。屋里空无一人,这个狭窄的天地里只有土井自己。
打开柿漆纸时,出现了鼓鼓的茶色大信封,是封了口的。土井凭着&ldo;代理人&rdo;的权利,打开了封口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这是用橡皮筋随便捆扎着的一束纸片。另外,还有一个普通的信封,上面写着&ldo;土井信行君&rdo;,是外浦的笔迹。土井拿出信封里面的东西,是有几张折叠着的信纸。
土井信行君:
我为什么要珍藏这些东西,你会觉得奇怪。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能够坦白的是所有我从她手里接到的信和便条,没有销毁一件,完整地秘密地保存下来了。她一定相信,我看了这些&lso;信&rso;会立即烧掉或者是撕成小块扔掉了。但是我没有,没有烧,也没有撕碎,全部都隐藏起来了。
正如你所看见的一样,&lso;信&rso;都潦糙地写在小纸片上。为了不被人看见,她把这些在手里揉成团,匆匆地交给了我,我又把它握在手里,纸片皱成了一团。只有等到没有人的地方,把它抚平以后才去读了她的&lso;信&rso;。读过的信,我一张一张地用熨斗熨平以后收藏起来了,积存下来的就是这捆信札。这些年,她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我不但背叛了她,而且想把这些东西做为&lso;证据&rso;留下来,在某种机会,为了某种目的利用它。&ldo;为了某种目的&rdo;‐‐写这种笼统的话,你也会了解我的意图,会了解我曾经有过某种野心。
土井以不平静的心情继续读了外浦的信。
……我的确曾经想把这些&lso;信&rso;当做实观我野心的武器来便用的。为了它,我把纸上的皱纹精心地熨平,妥贴地保存下来了。当然,家里和办公室都没有可隐藏的地方,所以选择了向岛银行的出租保险箱。万一,别人发觉这些情书的存在,搜索寻觅的话,保险箱就是最好的安全地带了。没有我从银行领取的专用钥匙和备案的签名以及图章,保险箱是打不开的,外人绝对不能得手。
看到这里,你会看不起我的。我对她背信弃义,而她是纯真的。她根本不会想到,我的心里潜伏着这种可怕的肮脏念头,就是现在她也是不会这样想的。
我就要到智利去。工作繁忙,因此要尽快结束这封信。事实上,我没有能够利用这些情书,因为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这次,我下了离开日本的决心,可以说是,为了永远放弃利用它的机会了。为什么?这个心情过于复杂,三言两语是无法写清楚的。
那么,你可能会说,把这些情书烧成灰,不就一切都了结了吗?我也听到过我心中传来的同样告诫。不过,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简单地说,把它烧成灰,觉得太可惜了。三年的政治家的秘书生涯中,我的良心也被政界的泥垢污染了。在生活中违背人情常理,不能去做的坏事,政界则常常是行得通的。
自己理不清楚,也无法说明,秘密地保存了这些&lso;信&rso;以后,又把它的一切处理权委托给你的心境。如果,剖析我的心理,把它写在这封信上,不仅会使信的内容支离破碎,而且,也过于冗长了。没有时间写更多的话了。如果把交给你的理由简单概括起来,只有一句话,就是&lso;把它烧掉太可惜了!&rso;这封信是在浅糙的&lso;桐之家&rso;我们交谈之后,到银行时把它放进保险箱的。我用了一个小时,重读了她的&lso;信&rso;,好象有一个百万富翁,在杳无人迹的地方,重新拿出来收藏在保险库的钻石,用手指一一抚摸它似的。把珍藏着的奇珍异宝付之一炬的决心是很不容易下的……
土井解下了纸捆上的粗粗的橡皮圈,觉得这神秘的谜即将真相大白。纸张摊在桌上,大小不一,纸角有点打卷儿,有用熨斗烫平的明显痕迹。信纸是在市场上出售的普通信纸,四张连续写的信是最长的,也有一张的。字迹很漂亮,没有日期,也没有收信人的姓名。土井以激动的心情开始读纸捆最上边的四张连续的长信。
很难找到见面的机会。一个星期里有两天能看见你的面容,也能听见你的声音,但是这音声笑貌都不是为我而出现的,只是对着我的丈夫和其他人。你对我视而不见,一点也不理睬我。对我来说,这比一个月不见面更为难受。你常说,&ldo;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要万分谨慎,否则,会招致危险。我们俩人之间,每一个微小的动作,相互交流的眼神,都有被周围人感到异常的可能,所以跟以前一样,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吧。&ldo;这些话是我先说出来的。你很好地听取了比你大三岁的女人的机警的劝告。
虽然明知道这些约定,然而我对这种隔绝状态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了。想用理智来抑制它,可是无法排除:心中的痛苦。我第一次尝到,不能告白于人的暧昧关系带来的痛苦。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尽管如此,知道没有别的办法来改变它,所以只好死了心,把希望寄托在不久一定会实现我们,向往的幻想中。为了稍稍排遣寂寞痛苦百无聊赖的心绪,强迫自己去参加招待会,和来访的客人聊天,但一无效用,反而更使我增添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