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访被打懵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左丰:“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司空府长史,士族出身,你一介阉人,竟敢公然辱我?”
“辱你算什么,老子还要宰了你呢!”左丰最恨被骂过阉人,吩咐左右一声道:“给我拿下。”
“哗”的一声,左丰身后的几个内侍一拥而上,将董访按在地上。
司空府的兵丁一看长史被抓,顿时间乱了套,一群人慢慢上前,对着左丰等人刀枪相向。
左丰凛然不惧,从怀中掏出圣旨,大喝道:“放肆,圣旨在此!你们要造反吗?”
院中众人一看左丰把圣旨拿出来了,一个个不管情愿不情愿,扑通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
张忘见状,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没有提前将家产捐给刘宏,今天这一关,不死也要脱层皮。
左丰趾高气扬地站着,欣赏了一会众人跪拜的丑态,这才亮起公鸭嗓子,口宣圣旨。
“诏曰:蜀郡张氏,不忧自身卑鄙,常怀报效之心,其情可勉,其志可嘉。今封其父为左亭侯,以酬其捐献家产、进献秘制白陶法之功。张氏子忘,即日起赴考工室为令史,以报君恩,钦此。”
张忘叩谢皇恩之后,上前领旨。
左丰腆胸迭肚,一脸渴望地看着张忘。
张忘将全部家产秘制白陶之法捐给皇帝,显然是一种很聪明的用来自保的做法,但是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今天张忘一定会栽到司空张济的手里。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自己对张忘有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你不表示一下吗?
张忘看懂了左丰的眼神,一时有些为难。
贿赂是门学问,不是说见人塞钱就好了。
就拿这左丰来说,你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挑着十几担子铜钱回宫。
那么给他什么呢?
给他精美的陶瓷,他不敢要,因为从理论上,张忘家中之物都是皇帝刘宏的了。
给他生财的手艺,他天天侍奉在皇帝身边没有人力物力也没有机会去实践。
给黄金白银珠宝玉佩,自己没有。
给他个美女,那就是骂人了。
张忘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杨修锦袍玉带煞是好看,便冲他挥挥手,将他叫到跟前。
杨修有过被张忘劫财的经历,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主动将戴的帽子摘下来,以免张忘伸手去解他的玉带。
张忘将镶有宝石的帽子递到左丰眼前,笑着说道:“天气炎热,钦使带个帽子遮遮阴凉吧。”
左丰心照不宣地将帽子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心中十分满意。
帽子上镶嵌的是一块祖母绿的翡翠,形状大如拇指,颜色绿如嫩芽,简直让人百看不厌。这样的祖母绿翡翠,一块在市面上起码能卖到十数万钱。
张忘又示意家仆拿来一筐五铢钱,挨个往那些侍从袖子里塞,每个侍从袖子里都塞得满满的,这才罢休。
左丰见张忘如此懂事,很是满意,在淳于毅的带领下,去客房休息去了。
来这一趟不是光宣旨这么简单,不带着张忘的家产和秘制白陶之法回去,皇帝刘宏一准会剥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