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动哼了一声道:“难得你还认我这个爹。”史存道向来疼这个孙女,乍见之下倒有七分惊喜,本想板起脸,被史迪佳一声爷爷叫得终于还是硬不起心肠,假装生气地背转了身,表情却抽抽个不停,史驰等人见史存道没有发作,也都纷纷过来和史迪佳叙话,迪字辈的几个哥哥都又好笑又心疼地问东问西,史动见自己被冷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史迪扬等人这才放开史迪佳,一起站到了一边,史动一跺脚道:“你给我回家去!”史迪佳一听顿时眼泪在眼眶里直转,叫道:“我不要嫁给那个大马猴!”“你!”史动气得扬起了手,我急忙上前拉住,赔笑道:“哟哟哟,三叔息怒,您怎么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啊。”史动指着我的鼻子道:“就你不是好人,要没你包庇,迪佳怎么敢如此无法无天?”我委屈道:“怎么又怨上我了,又不是我要把迪佳嫁给顾德彪。”史动阴着脸道:“你要是识相就把迪佳给我送回去。”我连连摆手道:“这事我可管不了。”史存道见一家人纠缠不清,沉声道:“好了,大战在即,其它事情都先放一放,至于迪佳的婚事……以后再议!”史动看看史存道又看看我,也明白此刻凭我的地位这人他是带不走了,说道:“那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家住在这里。”我说:“现在到处兵荒马乱,要送迪佳回去也不急在一时,三叔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妹妹受半点委屈。”史动瞪了我一眼,却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这样,黑吉斯军再次退回黑森林休整,史迪佳就公开住到了我营里,后一件事对我的影响好像要大一点,这个小妞似乎对军营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兴趣,每天拉着我到处闲逛,俨然发现了新的了乐园,一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样子。然而在这一天的傍晚黑吉斯军终于有了行动,据探马报,数不清的敌军从黑森林涌现,缓缓向洪烈军进发。当我赶到中军大营时却只有史存道一个人正对着地图发呆。“爷爷,我爹他们人呢?”史存道背对着我道:“我已经各自给他们分派了任务,都上前线去了。”我问:“这次黑吉斯真的是大举出动了?”因为这些天里两军都会时不时地派出小股部队对对方进行骚扰。史存道纠正我道:“不是大举出动,是倾巢而出。”我诧异道:“又是倾巢而出?”史存道道:“有线报说,黑吉斯军这些日子不光是休整,他们的真正意图在于增兵,澹台朗由以前的50万加到80万不提,黑吉斯还紧急从各地抽调来20万军队分别充实到秦义武和吴司中的人马中,两军也分别由以前的50万扩充到了60万。”我咋舌道:“那就是整整200万人呐!”史存道道:“所以这一仗能不能打好关系到以后的仗好不好打,怎么打。”史存道说到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接着就听上万人隐隐约约的呐喊声传了过来,一个传令兵快步跑进帐篷,单膝跪倒面无表情道:“报元帅,黑吉斯溃败我在帐篷里运动了一会,剑气却迟迟不见感应,史存道见我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我又忙活了好一阵才感觉到丹田渐渐被剑气包裹,直起腰道:“没什么,最近剑气似乎有些迟缓。”史存道面有忧色道:“这是自然,你频频使用剑气却从不见你练功,剑气有损无增,这就好比巨富身家的少爷,只知道花钱享乐不知运营,总有一天要坐吃山空。”我笑道:“这不是刚好符合我的身份吗?”史存道叹气道:“可惜老夫自命不凡,以剑师后期的水平沾沾自喜,此刻竟半点也帮不到你。”我只能随口道:“这些以后再说,我先去阵前看看。”我来到帐外双手一张已经飘至空中,张世磊等人顿时崩溃道:“五少爷,你老这样合适吗?”我笑道:“立功也不急在一时,迟早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说完我向着两军前线掠去,这时天空中飘满了扬明灯,旧灯的或掉或飞失去效用,不断有新灯升起,遥遥淼淼就像银河系缩略图一样既美丽又壮观。我往脚下一看,见双方的士兵已经接触在一起,长长的战线一望无边,大战伊始,洪烈帝国的兵将固然不肯先退一步,黑吉斯处于低处,也绝不怯战,所以整条战线是齐刷刷的一条,就像一把巨大的卷了刃的长刀,两国不时在不同地方有暂时的小胜,便有地域性的突前,使得这把长刀显得巍巍峨峨晃晃荡荡,我看了一小会就觉眼晕不已,心中一凛,朝着黑吉斯军上空飞进,希望故技重施能找到他们的指挥中心,但这百万人的大战又和上次截然不同,黑吉斯的士兵流水瀑布一样不断冲向坚如磐石的洪烈大营,却丝毫不见军丛中有任何异于别处的地方,在百万人中找三个人,其难度不亚于在没有坐标的情况下在一座城市里找三间单身宿舍……我渐飞渐远,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扬明灯的光照范围,远远就见黑森林边缘不住有黑色潮汐涌动,开始我还以为那是夜色的氤氲,但后来骇然地发现那是无数的黑吉斯士兵仍在大规模地向东集结奔行,我降低高度,随手劈出两道剑气,就像在一头浓密的黑发上捋出两道纹路,然而很快又被后来的人马漫过,终于不露痕迹……最让我意外的是黑吉斯人明明就见我在他们头顶上对他们进行了攻击,但所有士兵就如视而不见一样,仍然静默地前行,在滔滔的黑潮中,别说指挥部,旗帜都一切从简,我苦笑一声,看来黑吉斯这些日子休整不是干别的了,而是特意针对我进行了布置,不但主将藏匿,看来连士兵都受到了勒令,就算看到有人在自己头顶上也绝不声张,这是一个笨法子,但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我找不到敌人的指挥中心,就算杀伤再多也只能算是一件常规武器。从上俯视,就见黑吉斯的士兵如嗜血的蚂蚁一样纷纷涌涌地扑向洪烈营盘,上百万人的战场就像江河汇入湖海一样,渐渐再也分不出界限,下面就是一片兵海,在这样的大混乱中,双方的局部战争也时刻发生着变化,有的在败退,有的在进取,而也许就在一小拨趁胜追击的黑吉斯士兵身旁不足20米处就有一股洪烈士兵同样赢得了局部胜利,两家大军在有限的交界线上推推搡搡犬牙交错打得不可开交,这种局部战争胜利的因素也很微妙,或许是因为一个士兵作战格外勇敢,或许是一个统领率军有方,我发现身为这种大战局的统帅其实说好当也好当,打到这种程度,你只要把兵按上去就是了,别的都不用操心,因为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战场上的风向、气候、甚至是某个士兵有意无意的一个表情都能决定一片土地上的胜败,单兵素质和战术配合非常重要却又不是关键,因为打仗其实也是需要运气的,所以有首诗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