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神卫损失两人黄一飞心痛不已,众所周知缚神卫4人一组才能发挥威力,他这次带过来的100多人原本是20几个小组,结果在黑吉斯伏击之下已经折损了一多半,然而真实实力还要打上一个大折扣——有很多小组虽然只有一人或伤或亡,那这个小组就由原来的足可和剑神剑圣抗衡的水平沦为三个普通高手,最后只剩下5个小组编制健全,魏无极这么一来,缚神卫的实力相当于又降低了五分之一,现在只有4个小组勉强还堪一战,也已经是又累又乏……黄一飞满脸沮丧道:“名震天下的缚神卫想不到就这样一旦毁于我手,我再无颜面见圣上和水墨大师……黄罗刘江四队长听令!”缚神卫队列中站出四人来躬身道:“在!”黄一飞涩然道:“我命你们一会拼死力保两位剑神突围,不得有误!”四个队长面面相觑,一起道:“副统领大人您呢?”黄一飞苦笑道:“我还有何面目苟存于世,只能但求战死以谢皇恩。”看样子这四个队长是缚神卫最后的四组人马,黄一飞这么说也确实是心死如灯灭,四名队长闻言大惊,一起跪地道:“副统领!”黄一飞怒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你们若能保住两位剑神就是首功一件,若不能……”说到这他又苦笑一声道,“若不能也不怪你们,咱们兄弟地下再见吧。”我听到这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对面黑吉斯的阵营道:“老黄,你以为黑吉斯的人都是纸糊的?人家费劲千辛万苦把我们引来那么容易再让你突围?”此时苦梅和红衣老者犹在缠斗不止,黑吉斯的士兵们与我们对面而站,虽不再放箭,其用意也很明显——人家根本不想再与我们做困兽之斗。就在这时我们忽然感觉到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马蹄声,也不知是多少兵马在往这边进发,直踏得地皮微微震动,少顷,黑暗中一面黑吉斯的大旗便出现在我们正对面,略一打眼就有不下万名骑兵,接着四面都被黑黢黢的兵马围住,苏竞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秦义武的骑兵到了!我无力地笑了笑,对黄一飞说:“看来就算是纸糊的我们也杀不出去了。”众人都是久于带兵的老手,一眼就能判断出每一个方向都有不少于一万骑兵的敌人,不到50个伤兵对上四五万骑兵,虽然我们这边有两个剑神一个剑圣,两个剑神是没血没蓝的剑神,一个剑圣是仗着装备死扛的剑圣,这场仗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红衣老者猛挥一掌逼开苦梅,喝道:“且住!”苦梅也知再打下去没有意义,抽身退到我和苏竞身边,她鼻洼鬓角全是汗水胸口起伏不定,双目努出,已有久战脱力之兆,站在原地却是不住低声咒骂,这老尼姑的狠劲是全被激发出来了。红衣老者混若无事地负手而立,冷眼往我们这边看着,沉声道:“胜败已定,各位还是认命吧。”五万黑吉斯骑兵把我们团团围在中间,却没一个人说话,只有偶尔的马斯声回荡在戈壁上,气氛一时凝结,我们心里都明白,只要对方发起冲击,我们这些人顷刻就会被踏成肉泥,红衣老者说胜负已定没一点夸张。黄一飞两眼充血,指着红衣老者道:“有本事单打独斗,黑吉斯只会以人多为胜吗?”他眼见洪烈辛辛苦苦创立的缚神卫就要毁于一旦,自己这些手下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又经过多年训练的精英,此时龙困浅滩恐怕最后只能死在籍籍无名之辈手里,这两句话说得极为不甘。红衣老者淡然道:“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洪烈帝国对刺客难道会以礼相待?况且若说单打独斗,缚神卫也不见得光彩。”黄一飞为之语滞。红衣老者转而向我说:“史剑神,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偷偷拉紧苏竞的小手,嘻嘻一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把我修炼的心法写下来你也等不及不是?再说我也不会什么心法。”红衣老者点点头道:“可叹,一代剑神就此殒命,虽是我黑吉斯之福,却是我等习武之人之憾。”魏无极站在竹叶身边不住交头接耳,这时冷冷道:“他未必姓史!”快刀当此时,我们不到50号伤兵败将被对方5万骑兵围得水泄不通,红衣老者缓缓举起手臂,只要再一落下,我们所处之地势必会被踏为平地。那葛衫老者快步走到红衣老者近前,两人短暂地交流了几句,红衣老者似乎颇为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又慢慢地把胳膊放了下来。葛衫老者径自走到我们面前,他冲苏竞抱了抱拳道:“苏剑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苏竞任由我牵着她的手站在我身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似乎在这个最后时刻不愿别人打扰,听葛衫老者这么说,苏竞只淡淡道:“请说。”葛衫老者郑重道:“苏剑神年少成名,一跃登顶,让我等老朽好生惭愧,可惜一直无缘会面,今日虽然只能说是狭路相逢,老朽不想交臂失之,有些武学上的疑问还想和苏剑神印证印证。”苏竞皱眉道:“又要比武么?我等此情此境,输赢又有什么意义?”葛衫老者毫不避讳道:“正是因为这样,老朽平生之年恐难再见剑神,所以才有这个冒昧之请。”苏竞失笑道:“你倒是快人快语,只是我现下不想再与人动手。”葛衫老者面有求恳之色道:“还请苏剑神勉为其难,老朽这边有礼了。”说罢真的深深冲苏竞鞠了一躬。苏竞道:“这样吧,若你只是想一战成名,今夜之后不妨通告天下,就说我苏竞败在了你手里。”葛衫老者一愣,勃然道:“你把老朽看成什么人了,你瞧不起我也用不着这样羞辱于我,既然苏剑神觉得我不配与你动手,老朽识相些也就是了。”说着愤懑之色见于言表。苦梅低声道:“这人倒也算得上是个武痴子,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苏竞忙道:“晚辈失言,这里赔罪了。我不想与人动手只与心境有关,绝没有瞧不起前辈的意思。”葛衫老者黯然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就在这时我只觉丹田隐约一动,不由得身子跟着一震。“嗯?”苏竞霍然扭头与我四目相对,眼神里充满询问之色,她和我两手交握,我身体里气息一起变化她便最先察觉了,此时我也是又惊又喜,但唯恐给黑吉斯的人看出端倪,只是不动声色地冲苏竞微微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有感应了,但是还不强烈。”“我帮你争取点时间!”苏竞小声说了一句,向前走了一步,对葛衫老者的背影道,“前辈留步。”葛衫老者蓦然回头道:“怎么?”苏竞道:“前辈既然想和晚辈印证武功,晚辈答允就是,临死前完别人一个心愿,也算幸事一件。”葛衫老者大喜道:“多谢多谢,请!”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迫不及待地返身邀战,好像生怕苏竞反悔一样,说到底这葛衫老者居然像个孩子。我担忧道:“小竞竞,你行不行?”苏竞从新京一路飞到边境,剑气已经十去其九,再经过一夜鏖战,此刻只怕是井枯河干,对上葛衫老者这样的高手,后果难料!“别管我,集中精力做你的事。”苏竞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飘然落在葛衫老者对面。葛衫老者满脸严肃地理了理衣襟,一字一句道:“老朽姓铁命仓,现忝任黑吉斯国师,一直想去拜会苏剑神,因俗务繁忙所以一直未能成行。”苏竞在他面前虽然以晚辈自居,但这铁仓执礼甚为严谨,丝毫没有半分轻慢,从这点就能看出大陆上级别是大于资历的。苏竞道:“晚辈说句冒犯的话,以铁前辈的修为地位,我怎么从前都没听过您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