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亭中不想走,衬着手肘看马文才是如何被那姑娘调戏的。只见那姑娘仍是风风火火地冲到马文才面前,风一样的女子呀,还好刹住了脚,不然直接扑倒马文才身上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姑娘主动得很,但无由头,只能从蝴蝶灯上做文章,我眼见着那灯在她手里飞舞,啧啧啧,灯生不幸啊!可别被她毁了。
她虽是满满一腔热情,比那大姐倒矜持许多,不然那势头得把马文才生扑了。
至于马文才呢,全程不为所动,冷漠,冷漠,还是冷漠。我叹了口气,不得不心疼那姑娘了,一腔热忱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下,会是何种感受,热脸贴了冷屁股。
一通折腾之后,马文才还是无所表示,那姑娘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刚才的劲儿都焉了下去,只得走开,还顺便把那灯也放下了。
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剧。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马文才手里提了盏灯,与之配对的却放在那里无人问津,我们文才兄不要面子的吗?
我看看刚刚跟那姑娘换的兔子灯,灯面纯白,还点缀着黑眼睛红鼻子,这么可爱的灯怎么就没有配对的资格呢!然而,本姑娘也要抛弃可爱的兔子去觅蝴蝶了。
马文才投向这里的凶狠眼神实在让人招架无力。
我正要动身,却见另一女子突然冒出来提了灯,接近马文才。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先看到的灯再看到的马文才。然而她还是在接近马文才啊!
而且,从这里看就能看出这女子是个美人,身姿窈窕,温婉可亲,大家闺秀没错了。
她跟马文才很快就搭上了话,似乎聊的还挺高兴。
马文才哈,还真是招蜂引蝶,这才多久呢,什么样的莺莺燕燕都往他这株狗尾巴草上扑了。我也以风一样的速度开始行动了,但是到那里时已人去楼空,马文才早被那小姐不知道勾搭到哪儿去喝茶,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去了。
我站在那儿,一种凄凉的感觉袭遍全身。又猛然被人拍了一把,&ldo;喂,这位小哥,换不换灯,一盏一金。&rdo;我转头看那人,也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脸奸滑相,没个正形。
见我不答话,他又用眼神指了指我手里的灯,&ldo;一盏一金,换不换?爷换的不是灯,是姻缘。&rdo;
我反应过来,我去,古代黄牛?这还能捞钱呢?&ldo;抢劫的吧你,一盏一金?还姻缘,沙包那么大的拳头见过没?&rdo;他被我弄懵了,趁此机会我在他脸上重重下了一拳,瘦得跟竹竿似的还敢干这,辣鸡!
我抢了他的灯就跑,看他还拿什么坑人。
没跑多远就迎面撞上荀巨伯,他手里提了盏新款式的灯,挂着穗子和玉,灯身是用木头镂刻的图案,灯面的质感似乎不是纱纸,与他刚才提的一盏有些相似,但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他被我撞个正着,我俩一遇就是一个一个捂胸一个捂额头的狼狈场面,真是冤家。
&ldo;祝英台,你撞鬼啦?&rdo;我一边揉额头,一边不忘回怼,艰难道:&ldo;是啊,撞的不就是你这只鬼吗!&rdo;我抬头看他表情一派萧索,&ldo;喂,撞鬼的是你吧!&rdo;
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灯,&ldo;还不是因为这灯,被人骗走了半金,可不就是撞鬼吗,撞了个倒霉鬼,贪财鬼,还有你这冒失鬼。&rdo;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ldo;你是说那个不换花灯换姻缘的?&rdo;他:&ldo;你怎么知道?你也被骗了?&rdo;我道:&ldo;我可不像你那么天真,呐,这是本公子分文没花从他手里弄来的。&rdo;
他又眯上那桃花眼,&ldo;佩服佩服,你怎么做到的?&rdo;我捏紧了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ldo;看,沙包那么大的拳头见过没?&rdo;他道:&ldo;就这么简单?&rdo;我点头,&ldo;就这么简单!&rdo;
这家伙听我这么说居然神经兮兮地拉过我的拳头仔细观摩,他一手覆上我的拳头,&ldo;你就吹牛吧,你这拳头还没我的手大,能打得过谁?&rdo;
呵,还不信了,不知道有时候暴力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吗?算起来,这个道理也是马文才言传身教来的。
为了验证我话的真实性,我把自己抢来的灯提到他面前,&ldo;看到没有,漂亮吧!咦?这灯看起来怎么跟你那个一模一样啊?&rdo;他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放开了我的手,急忙跳来与我拉开距离。
喂喂喂,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瘟疫,至于吗!
他跟黄花大闺女被谁轻薄了似的自己抱住自己,作防备状,&ldo;我…可没有龙阳之好!&rdo;&ldo;喂,你犯病了还是怎的?谁稀罕跟你配对了?&rdo;听完这话他才放松警惕……
&ldo;祝英台,你干嘛色眯眯地看着我?&rdo;什么鬼的色眯眯,我这不是在给他的终身大事想办法吗!
然而,这家伙居然不停我解释就这么提着灯仓皇而逃,想什么呢?
龙阳癖有那么可怕吗?我们那里腐女一大堆呢,再说了,龙阳又不失饥不择食,啥样都看得上啊。书呆子,真是迂腐,我要是有龙阳之好,还指不定看不看得上他呢。
☆、第四十九章
咳咳,又扯远了。
吓跑了荀巨伯,我一人提着灯悠悠地转,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干嘛。
然后就撞上了同样漫无目的的陆轻羽。进园以来可算是跟这倒霉孩子碰上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