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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注】一种给疯人或犯人穿的衣服。此处是比喻‐‐棒槌学堂注

&ldo;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估计你听到接下来的话会微笑。一个法国人的微笑……两礼拜以前，他到他的俱乐部去参加每礼拜一次的集会。那些不能到咖啡馆去的人采取行动，在他们自己人中间组织了一个俱乐部。特别为他们留出一个房间，他们可以在那儿玩弹子戏或者九柱戏……

&ldo;我刚才说过，波平加到他的俱乐部去。那天晚上，十一点，他喝醉了……同一个礼拜，他妻子在募捐，为什么地方的土人买衣服。波平加喝得脸颊红彤彤、眼睛亮晃晃，被人听到在说：&lso;真是瞎胡闹!事实上，他们挺富裕。咱们何必为他们买衣服，倒不如学他们的样，也赤身露体地走来走去的好。&rso;

&ldo;你微笑了‐‐我知道你会笑的。你认为这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这并没有改变这样的事实：他的话变成一件还没有平息的丑闻，他的丧礼要是在德尔夫齐尔举行的话，有许多人不会去参加哩。

&ldo;这仅仅是一件细节，不过是百分之一件，千分之一件。我说过，每条线缝在绽开，透过那件体面的披风，真正的波平加呈现出来了。多喝一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极严重的事情。可别忘了波平加的学生经常看到他处于这种状态。不用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喜爱他的原因。

&ldo;心里里搁着这件事儿，要设法重建阿姆斯特迪普运河边那幢房子里的气氛。想想波平加太太，想想阿内伊……

&ldo;现在向窗外看。你的眼光转一圈，你可以从这个城市的这一头看到那一头。德尔夫齐尔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人人都认识别人。那一丁点儿丑闻，闹得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ldo;那么，波平加除了挑巴斯以外，还能挑谁做朋友呢?要是传言是真实的话，那个人简直是土匪。他们经常一起出去打海豹，还一起在舱房里喝杜松子酒……

&ldo;且别过早地下结论。可是把我的话记在脑子里‐‐那件案于要是不是我自己，而是住在房子里哪个人干的话，那么我们都有牵连的。

&ldo;还剩下那个小蠢货贝彻，波平加总是送她回家。我只提一个细节：她的游泳衣。别人都贴身穿一条衬裙。可是她的‐‐啊，不像话!紧得像裹在身上似的，而且是红的!

&ldo;现在我让你自己继续去调查。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几个因素罢了，警察经常忽略这种因素‐‐至于科内利于斯&iddot;巴兰斯，我认为他是那个家庭的一个成员，而且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他属于范&iddot;埃尔斯特一边的。

&ldo;可以这么说，这个案子的人物自然而然地形成敌对的双方‐‐一方面是波平加太太、她妹妹阿内伊和科内利于斯。另一方面是波平加、奥斯廷和贝彻。

&ldo;仔细想一想吧，也许你甚至可能作出一些有用的结论。&rdo;

&ldo;问一个问题……&rdo;梅格雷严肃地问。

&ldo;什么?&rdo;

&ldo;我想，你也是个新教徒吧?&rdo;

&ldo;我当然是属于新教的，不过跟波平加太太不是一个教派。&rdo;

&ldo;你待在壁垒的哪一边?&rdo;

&ldo;我不喜欢波平加!&rdo;

&ldo;这么说，你‐‐?&rdo;

&ldo;我对那个案子感到非常遗憾，却不关心那个受害者。&rdo;

&ldo;你在跟女士们谈话的时候，他收听爵士音乐，跳舞，对不对?&rdo;

&ldo;可不是，这就是他的特点，尽管我并不认为这是对个人的冒犯。&rdo;

梅格雷站起身来，带着教师的严肃态度说：&ldo;最要紧的是，你到底劝我逮捕谁?&rdo;

教授气呼呼地抬起头：&ldo;我并没有说要逮捕谁。我仅仅给你一些指引的线索。咱们是在讨论一般情况。&rdo;

&ldo;这是明摆着的……可是在我的地位……&rdo;

&ldo;我不是一个警察!我为真理而追求真理，而我自己遭受嫌疑这个事实对我的判断没有一丁点儿影响。&rdo;

&ldo;这么说，我不该逮捕任何人喽?&rdo;

&ldo;我也没有这么说……我……&rdo;

&ldo;谢谢你，&rdo;梅格雷一边说，一边伸出下来。

他要付那杯博尔斯啤酒的钱;为了引起注意，他用一个硬币敲敲玻璃杯。杜克洛不赞成地望着他。

&ldo;这儿是不这么干的，&rdo;他低声说，&ldo;至少你要是想要被人认为是个绅士的话，就不能这么干。&rdo;

他们在关地板门，那些桶啤酒都是通过这扇门运进地窖的。探长付了账，对那些平面图看了最后一眼，他说：&ldo;这么说，要么是你干的，要么是一家子人干的。&rdo;

&ldo;我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听着……&rdo;

可是梅格雷已经走到门口。既然他的背已经转过去，他容许自己的面貌不再装出刚才在谈话的最后阶段的那种严肃的神情。他要是确实没有笑出声来的话，当然喽，他可一直在眉开眼笑。

外面的码头沉浸在灿烂的阳光、温暖的天气和平静的气氛中。那个五金商站在门槛前。那个开船用杂货铺的小个子犹太人在点他的铁锚，还用红漆在铁锚上做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