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躺在床上,很快就安然入睡。
烛火仍旧亮着,暖黄的光线下,李翊侧过身,可以看到戚悦精致的容颜。
即便是卸去了妆容,这名女子也是那般诱人,眉如翠羽,唇瓣嫣红,如玉的肌肤似乎隐隐带着光泽。
李翊用粗糙的手指拨了拨戚悦的睫毛,戚悦确实是睡了,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背过身去。
李翊又把她的身子给扳了回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暖阁里有点热,戚悦不自觉的用手扒了扒被子,纤纤玉手捏着被角,露出微粉的指尖,李翊笑了一声,觉得这个时候的她确实是可爱。
就像是被豢养的某种小宠物,精致,漂亮又娇气,受不得半分委屈。
他把大手覆盖了戚悦的手上,也睡下了。
李翊向来对女子无情,他也不知道,对戚悦的感情能保留多久,可他知道,在短时间内,是渴望看到这个小姑娘的。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到她动人的容颜,听到她悦耳的声音,便会觉得很愉悦。
戚悦在含元殿中用过了早膳,坐上了辇车,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皇后留宿含元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向来冷冷清清的正阳宫,不时有各宫主子派来的宫女过来探头探脑打听事情。
绛云宫。
德妃一早就耷拉着一张脸,身边的宫女没有一个敢出大气的。她本来就被颜贵妃气出了一身的病,当下更是脸色惨白,若是不化妆,气色差到不能出门。
德妃化了浓妆,特意换了一身鲜艳点的衣服,待她的仪與到了正阳宫前,看到了一名身穿青色锦衣的女子。
她突然挑了挑眉,一侧唇角上翘,扶着宫女的手下了仪與:“呦,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刘妃。一大早的来皇后这里,又是做什么?”
刘妃回了身,她先是一愣,接着用帕子捂唇笑了起来:“见过德妃姐姐,妹妹来这里,自然是想见皇后。可人家性子傲,身边的宫女跟什么似的,冷冷说了句皇后病了就把妹妹给赶了出来。”
“把你赶了出来?倒是够张狂。”德妃扭着腰往前走去,“不过是在含元殿里睡了一夜,真把自己当皇后了?”
刘妃本来想走,看了德妃这架势,索性站在一边不走了。
德妃身边的大宫女敲了正阳宫的大门,不多时,一名粉衣宫女开了门:“娘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皇后娘娘昨夜染了风寒,头疼不已,怕是不能见您了。”
德妃笑了起来:“皇后娘娘染了风寒,恰好本宫那里有治风寒的良药,你去给皇后娘娘禀告。”
粉衣宫女犹豫了一下,把德妃给迎了进去。
刘妃见状,眸色瞬间沉了。
刘妃身侧的宫女道:“德妃娘娘这般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们这里一副嘴脸,一转身又一副嘴脸,当真是坏透了!”
刘妃低声呵斥道:“蓝蕊,休得胡言!”
刘妃的沁平宫和正阳宫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是走着过来的,眼下,也带了人,一路走了回去。
德妃进了正阳宫后,放眼瞧了瞧院中的花草树木,紧接着,云姑姑走了出来,带着温和的笑意:“原来是绛云宫中的德妃娘娘。娘娘是来拜见我们皇后娘娘的吧?”
德妃笑起来的时候娇娇软软,平素里,她对别的妃子说话喜欢阴阳怪气,可正常情况下,她说话的声音极为软糯:“本宫听说皇后娘娘染了风寒,正巧本宫这里有良药,这就让宫人去取。这位姑姑,可否让本宫进去看看皇后娘娘?”
云姑姑道:“真是不巧,皇后娘娘已经服药睡下了。德妃娘娘的一片好意,等下本宫自然会转达。娘娘还是请回吧。”
德妃带着宫女走出了正阳宫。
刚一出来,德妃的脸色立马阴沉了:“真是好大的架子!睡着怎么了?睡着就不能再叫醒了?一个颜贵妃压在头上已经够让本宫受的了,如今又多出了这样一个小贱蹄子……”
“娘娘!”德妃身边年约四十的宫女呵斥道,“这是在外面,休得胡言!”
德妃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名不再年轻的宫女是德妃的乳母,随着德妃一同进宫,是从小就照顾德妃的。因而,德妃对这位乳母颇为敬重与爱惜。
德妃当下叹了口气道:“本宫只是一时忍不住,再说,这里并没有旁人嘛,骂她两句怎么了?易姑姑,你总是这般小心。”
易姑姑道:“这里是后宫,自然时时谨慎。娘娘,咱们先回去吧。”
戚悦确实头疼犯了,她素有头疾和心疾,可知晓的人不多。头疾已经很久没有犯了,可数天前,她为了勾引李翊,在寒冬腊月里穿着那单薄金缕衣吹了很长时间的风,身子已经被摧折了许多,用虎狼之药勉强压了几天,直至昨夜,受了点风,药的副作用加之本就单薄的身子,这才又发作了起来。
景姑姑把戚悦泡在氤氲的药汤里,戚悦的鼻子尖,闻到难闻的气息会加重头疼,因而这药汤里的草药多为香草。
“娘娘您放心,很快就好了。”景姑姑柔和的声音如和风细雨,缓缓入了戚悦的耳中,“前些日子,薛公公还说呢,他说他让人在民间广寻良药,指不定哪天,就送来了真正有用的药物。”
不知过了多久,戚悦泡的全身酸软,终于擦干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