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找我母亲,我忙问:“去哪里啊?”萧容予说:“跟着本座走就对了!”我以为他不耐烦了,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萧容予手一挥,我眼前的景色就开始变幻,身子处在强烈的失重感中。大概三秒之后,我感觉踩到了实地上,就知道我们应该是已经到了。眼前的景象开始清晰,我们正在一家殡仪馆门口。看下周围的建筑,都很破败,我估计应该是在六环外,也就是说,刚才的三秒,我们实际上已经走了一百多公里。我忍不住咋舌,我要是跟着萧容予修炼的话,以后交通费应该能省不少,反正他不是说过要斩断我和宋清净的血契,就必须跟着他修炼嘛!等我有了一定的修为,或许我就不会再怕王静萱这样的鬼了吧?我正想着,萧容予淡笑着开口:“修为不修胆量。你想提升胆量,只能多接触这些鬼魂。”我一惊:“你能听到我内心的语言?”萧容予似笑非笑:“能。”我愣了愣,那岂不是我心里对萧容予的吐槽他都知道?萧容予又说:“也不一定,本座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去读你的心思。”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信度。看来以后不光不能乱说话,心里也不能乱想了,不然被萧容予知道了可太尴尬了。这家殡仪馆装修十分破旧,大门只是个80年代风格的双开大铁门,上面的漆已经落的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铁门大开着,能看到院子里堆着的破旧的花圈和纸灯笼,还有几个棺材七七八八地乱摆着。看着好像杂乱,又好像遵循着什么规律。我怕地咽了咽口水,握紧了萧容予的手:“这棺材是不是什么古老的阵法啊?”萧容予回头,不掩饰眼里的诧异:“你看得懂?”我摇头:“看不懂,我猜的!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萧容予指了指最外面的那口棺材:“九璜大阵,上古凶阵。由九具至阴之体的女尸作为阵脚。破阵者会掉入九璜幻境,招来九璜巨兽。巨兽见不得生人,必得连三魂七魄都吞噬干净才会罢休。”我听着就忍不住后背发毛,往萧容予后面躲了躲:“那……那怎么办啊?我们还进去吗?”萧容予嘴角浮起无所谓的淡笑:“小意思。你且看好。”说完,他手一挥,紫色的气流冲着最前面的那口棺材而去。“砰”地一声,棺材盖四分五裂,一具焦黑的尸体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虽然已经看不清面目身形,但及腰的长发说明这是个女尸。我吓得抓紧萧容予的衣角,不敢看,但又忍不住挪出半个脑袋来看。女尸站起来之后,直直地冲着萧容予过来,带起一股腥臭腐烂的风,我差点干呕出来。萧容予袖子中飞出来一张黄色的符咒,直直贴在女尸的脑门上。女尸嘶嚎了一声,我以为她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灰飞烟灭,怎么着也该停止进攻。可没想到,女尸抬手扯下了符咒,再次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萧容予抓着我的衣领,瞬间挪到了另外一边。而刚才我们站的那个地方,已经一片焦黑,不难想象如果刚才没有萧容予,我可能已经成了一坨焦炭。女尸一击不中,笨拙地转了个方向又朝我们过来。我不可思议又一脸懵逼地看着萧容予:“你不是阎王大人吗?”萧容予抬手,一道紫色直接穿过了女尸的脑门,就看见女尸在空中一停,然后瞬间化成了一道青烟,原地只留下焦黑的尸水。那恶臭的味道差点让我直接晕过去。萧容予不知道在我身上哪里点了一下,我又不恶心了。我拍了拍胸口,不解地问萧容予:“你早有这么一下子,还用什么符咒啊?吓得我还以为你堂堂阎王打不过一个女尸呢!”萧容予皱着眉头,神色有一些不自然:“这臭道士敢跟本座叫嚣,本座还以为他有点修为在身上的。画的符咒竟这么烂!”我了然,萧容予占着人家宋清净的身体,用着他画的符咒,还吐槽人家修为低。果然是阎王就可以为所欲为。说话间,院子里其他的棺材疯狂地转动起来,很快就转成了一圈残影。棺材盖“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剩下的八具女尸同时弹出,向我们袭击而来。我瞪大眼睛,吓得没了声。萧容予丝毫不慌,抱着我起身,毫不费力地窜进了阵法中间。八具剩下的女尸围着我们飞快地转起了圈。我眼睁睁看着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开始飞沙走石,太阳被遮蔽了,周围瞬间暗了下来。我抓紧萧容予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质问:“你该不会是带着我进了阵法吧?”萧容予眼神刚毅:“不错。”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还以为他会像刚才那样把这些尸体一一炼化,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我抬头看着黄沙漫天,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袖:“你预备怎么办?”萧容予说:“召唤出九璜巨兽,然后把它杀了。”虽然我刚才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但真的听他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发颤。话落,天边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啸声,我颤颤巍巍地看向声音的方向。飞沙中飞快地掠出来一条巨大的黑蟒蛇,眼睛猩红,疯狂吐着蛇信。我呼吸一滞:“就是它!我梦里那条大蛇!就是它吃了我妈!”萧容予拍了拍我的手:“别怕,站在本座身后。”我听话地躲起来,萧容予身子挡在我面前,那条大蟒蛇晃动着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我们而来。萧容予飞起身子,紫光大盛,与黑色巨蟒缠绕在一起。巨蟒身形灵敏,萧容予比它更快,在大蛇背后寻找着他的死穴。看着萧容予和巨蟒缠绕的身影,我眼前突然一晃,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画面中,我穿着红色的长裙,手里握着一柄长枪,站在一个黑色巨蟒的头上,红衣黑发,在风中猎猎作响。只是一瞬间,头疼欲裂。我抱着头忍不住地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