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上忙就别添乱,凑什么热闹啊都!让静宜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
发现思瑞出走后,静宜方寸大乱,开着车在城区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十多分钟,总算冷静下来,立刻打电话向惠正民求助。
惠正民在开会,有个重要的刑案明天开庭,一时脱不了身。
“赶快报警吧!”他建议静宜,“警方可以对车站、机场等交通场所做快速筛检,如果孩子是通过这些渠道走的,几分钟就能查出来。”
静宜依言报警,等候期间又给赵斌打了电话,虽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赵斌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在哪儿?”
“湖西派出所,他们刚问完情况,正在联系火车站,说是要调查旅客出入信息……”
“待在那儿别走,我马上过来!”挂电话前赵斌又安慰静宜,“你别慌,思瑞很聪明,不会有事的。”
赵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静宜身边,之后的事就被赵斌一手包揽了,与警方交涉,联系朋友询问,分别去火车站和汽车站调查监控录像等等。
静宜也想跟着去,被赵斌拦住,“你还是在家等吧,万一思瑞回来,家里不能没人。”
当天晚上,警方经调查证实,思瑞不是一个人走的,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两名同班同学,王晓佳和单敏洁——
“王晓佳的父母月初刚离婚,据说孩子情绪很低落,单敏洁和父母的关系也不太好,这次的导火索可能是父母未经她同意给她报了暑期英文补习班,单敏洁的成绩一直不理想,父母为此长期焦虑……”
“我想不通,我从来没为成绩的事逼过孩子,我和她爸爸离婚也这么多年了,整整八年,我对她尽心尽力,要什么给什么,一句重话没说过,她怎么就,怎么能这么没情没意走了呢?”
静宜越说越伤心,抽了张纸巾,按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于晴揽住静宜的肩膀安慰她,“思瑞又没说不回来,短信上不是讲得明明白白的,就是一时有什么事想不通,找个地方静一静。再说,还有俩同学陪着她呢,出不了大事——快别哭了!”
月之则从理性角度切入分析,“你给孩子再多,也不可能给她全部,可能有什么地方你疏忽了,孩子却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呢?不过于晴说得对,思瑞肯定会回来的,要不然她给你发什么短信呀!思瑞从小就比同龄人早慧,遇事有主见,我说句不太合适的,有些想法,这姑娘比静宜你考虑得还成熟呢!她忽然跑了,我想肯定有她的原因,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你。”
于晴忙点头赞同,“是啊静宜,你放松点,等过几天思瑞回来,你也别骂她。”
静宜猛烈摇头,哽咽道:“我不骂她,绝不骂她,只要她回来,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答应她……”
有人按门铃,于晴跑去开门,走进来的是惠正民,他刚结束庭审,直接从法院赶过来的。
“情况怎么样?”他盯着静宜问。
静宜两只眼睛红肿如桃,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月之替她回答,“一小时前赵斌打过电话来,他和警察刚到宜城汽车站,车站方面说从监控里发现有符合条件的孩子,让他们去认人。不过昨天长平车站也说有发现,警方带家长过去看了,但不是思瑞她们。”
惠正民思索着说:“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火车站、机场如果都没发现线索,很可能孩子们事先就料到警察会追踪她们。宜城在新吴市北,去那里只要搭乘公交,而且宜城有即开即走的中巴,不需要实名认证,管理不严,是个可以钻的漏洞。”
静宜睁着泪眼,有点迷惘,“可她们才初一,会想得这么复杂吗?”
惠正民看看她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她们真是这样考虑的,说明这些孩子思路已经相当清晰了。”
月之说:“八成就是思瑞出的主意。”
于晴禁不住笑起来,“我看也像,那孩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静宜虽不再流泪,眼里却依然忧虑浓重,“可她到底想怎么样呢?”
惠正民说:“也许她是为了陪朋友呢?不是说三个孩子里有一个父母刚离婚么?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这方面会比较敏感,一时受不了打击,做点出格的事也正常,小女生之间又爱分享秘密,互相安慰。本来只是一个人想离开,另外两个讲义气,加上自身也有点小问题,一冲动,跟着一起走了完全有可能。”
他坐在静宜身边,当着她俩朋友的面,不好意思做亲昵的举止,便放柔了声音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既然她们能考虑得这么周到,应该相信她们会保护好自己,另外也要相信警方的力量,现在的侦查手段比你想象得厉害多了,做得再隐蔽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结论,静宜的手机响了,又是赵斌打来的,她忙接了。
赵斌开口就汇报好消息:“静宜,找到她们了!”
静宜一阵狂喜,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真的?!是在宜城吗?她们都在宜城?”
“不,不是,她们已经离开宜城了……”
“啊?那到底在哪儿呀?”
“你别急,听我说——我们看了宜城车站的监控,确定是思瑞她们三个。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半,她们上了去海亭的长途车,司机对她们印象挺深的,还跟她们搭过话,问怎么就三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告诉他说去海亭找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