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称天下酒楼之首,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只要能出得起银子,什么都能端上桌。后者多点绮思,千灯亮起满楼红袖招,丝竹不绝,杯酒千金。
对于闻遥而言,前者是饭店,楚玉堂开的;后者是不良之地,楼乘衣的产业。
她出王府摘下面具,来到汴河五方桥下。一艘艘乌篷船挤挤挨挨停在这处码头,闻遥普一现身,岸边一艘不起眼小船上便传来一声清脆动人的呼喊:“姑娘,这边来!”
闻遥循声望过去,见那日穿着夜行衣给她送风月酿的姑娘带着面纱,立于船头笑吟吟朝她挥手。周边有人注意到这处动静,朝此看过来,闻遥不愿惹人注意,没耽误时间径直踏上船。
两人进船舱坐下,船夫一撑长杆,小舟便摇摇晃晃动起来,顺着汴河向跨河而建的琼玉楼而去。
姑娘摘下面纱,眉眼秾醴,满目笑意,手腕间的梅花印记灼灼动人:“姑娘可算来了。”
闻遥:“抱歉,让你等久了。”
“奴家等的不久,只不过主子着急见姑娘,不停派人催呢。”她给闻遥倒了茶,轻声道:“您叫奴家凝儿便好。”
闻遥接过茶,叫了一声凝儿道过谢,随即便转头看着窗户外摇摇晃晃的河景。
她们乘坐的船渐渐与一旁的商船分离,汇入更加华丽奢侈的游船队伍。慢慢的,数不清的精致河灯漂浮在两岸花街艳影之中,上面彩绘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闻遥看了会,突然探出窗,捞起一只河灯仔细打量。随即她惊讶地发现这河灯上的画竟混杂金粉,无怪色彩如此夺目。
“今日是琼玉楼云宴,自然排场大一些,热闹一些。”凝儿瑰丽的容颜与这繁华奢靡的夜景相得益彰。她见闻遥拿着河灯,还以为闻遥喜欢这类小东西,便也探出船去,解下腰间系着的雪白长鞭,手腕一转直直圈了周围一大片河灯过来。
水波涌动,灯光交织金光聚拢在身侧,就像天上星河落入人间。
哄小孩似的。
闻遥被这富贵晃了满眼,有些无奈,正准备叫凝儿不要麻烦,耳边却骤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喊。
“凝儿姑娘!”缓缓向这边靠拢的巨大楼船上,一身后仆从成堆的公子哥眼神无意扫过河面,不期然触到凝儿。
他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叫喊出来。
这当空一喊,脱口而出、嘹亮无比,顿时又吸引来一大片目光。周围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都是要去琼玉楼参加云宴,听到这动静都不住探头朝这边看过来,各色游船上骚动渐起。
凝儿唇边浮着笑,不露痕迹挡住闻遥,低声道:“姑娘喜欢河灯,我们回头再来看。这些人好麻烦,被缠上可不好,我们先走吧。”
“好好好。”闻遥本来对这灯没兴趣,自无不可。她抬掌朝着船底一拍,不损船体分毫,只叫船下水流翻搅起来,推着小扁舟一溜烟跑出去好长距离。
先前那艘游船上,原本坐在上首没什么表情变化的劲装男子见此突然扔下酒杯,站起来,背着手走到船边,直直看着那飞快离开这段河段的小舟。
半晌,钟离鹤转头问身边人:“那船上面是谁?”
“钟、钟离兄。”被问话的人受宠若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