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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你们这些人，在一旁看着，明明有救治的本事，却不肯救治。人命，或者说，别人的命，在你们眼里就如此一文不值吗?&rdo;

他们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否已经知道金蚕蛊的事情，须长风道：&ldo;公主，若是有法子可以保全他们二人，我们又何尝不想都保全?&rdo;他在&ldo;保全他们二人&rdo;上加重了语气。那公主却无甚在意，似乎并不知道金蚕蛊的事情。

她定定地朝着医仙走来，道：&ldo;医者仁心，你医术如此高明，天下真有你解不了的毒吗?&rdo;她的眼神绝望而哀伤，又含有一点点期待。介子寻看了须长风一眼，须长风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他长舒一口气道：&ldo;我，确实没法子可解。只能帮令兄延缓痛苦。&rdo;

&ldo;哈哈哈哈哈‐‐&rdo;那公主长笑出声，&ldo;但愿你们二人诚不欺我。有劳二位，让兄长不要那般痛苦。可否让他醒来，与我说一说话?&rdo;

&ldo;这个不难。&rdo;须长风拿出一个药瓶，在烈焰云修鼻子前晃了晃，他缓缓睁眼。云极瞧见哥哥醒来，急忙上前。介子寻和须长风退出。

&ldo;云极，不必再为我伤身了。&rdo;烈焰云修苍白着一张脸，想要摸摸云极的鬓发，却没有力气抬手。

&ldo;兄长‐‐&rdo;云极握住他下垂的手，努力挤出笑容。

&ldo;生死有命，我已苟活了那么些年，足够了。&rdo;

&ldo;不够不够，兄长，你说好的，要一直陪着我的。&rdo;

&ldo;我很想陪我的云极啊，这些年你真的做得很好了，苍梧政事，睦邻外交，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国君了。&rdo;

&ldo;不要，兄长，我不想当国君，我只想永远做你的妹妹。&rdo;

云极用温暖的眼神看着她，语带愧疚：&ldo;当年若不是我将药带进宫里，母妃也不会惨死……这一切，或许是报应不爽。&rdo;

&ldo;不是的，母妃没有中毒，后来不是找人验过了吗?&rdo;云极不想他再为此事伤神。

&ldo;可即便如此，当初我还是动了恶念，纵然不是要母妃的命，却也要是夺去一条生命啊!&rdo;

&ldo;兄长，此时与你无关，真的!你若真的有愧，就好好活下来，好好活着，陪着我，陪着我复兴苍梧。&rdo;

&ldo;咳咳……云极，你总是哄我……我有一事要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父皇的孩子，整个苍梧，只有你，是他唯一的亲生血脉。&rdo;

&ldo;怎么可能?&rdo;云极脸色大变，像是想起甚么，又不愿意去回想。

&ldo;父皇，或许我该叫他烈焰国君，只宠幸过淑贵妃一人，其余的嫔妃，所怀之子，皆为异姓之子。而我，是莫嫔与巫阳国君的私生子。咳咳……&rdo;

云极瘫坐在地，看着哥哥，神色又惊又喜，马上又起身坐下，&ldo;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烈焰云极唯一的兄长!&rdo;

&ldo;谢谢你，云极……&rdo;烈焰云修似乎松了一口气，&ldo;你也无须怨恨父皇，他当年抬举玉贵妃，不过是让后宫互相残杀，虽然那些都不是他的孩子，但此举还是太过血腥。不过你，他确实是一直派人护着的，那次只是我误喝了你的药，才会中毒，不干他的事。&rdo;

&ldo;不干他的事?&rdo;烈焰云极握紧拳头，&ldo;他手下探子那么多，为何护不住母妃?为何会不知那药里有毒?还是他本可以阻拦，只是瞧见是你喝了，便不甚在乎?这样冷血待你的人，我没有这样的父皇!&rdo;她神色激动，醒过神来，又自悔失言，惹兄长徒添烦恼。

&ldo;既然兄长说不要计较，那云极便不计较了。只是兄长，切勿再为旁的事伤神，云极不忍。&rdo;她握紧烈焰云修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捂热他冰冷的手。

&ldo;云极，兄长很想再陪你一程，但生死之事，不必过分执著……&rdo;

&ldo;兄长，你先歇息，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rdo;云极替他盖好被子，熄了灯，走出殿外。

一名暗卫悄声而至，&ldo;公主，没搜到。&rdo;

&ldo;那南陌言歇下了吗?&rdo;

&ldo;还没有。而且千花明在旁边的房间里，不太好下手。&rdo;

&ldo;时机是自己找的，你们在外面守着，听我吩咐。&rdo;烈焰云极少女的脸上，出现与年龄不合的深沉。

又是一轮明月夜，清冷的月光洒在房顶上，铺下一层极软极薄的黄纱布。须长风躺在屋顶上，将手枕在背后。介子寻晚上睡不着，也爬上屋顶，一见到他，便要下去。&ldo;你几时胆子变得这般小了，如此怕我?&rdo;

&ldo;谁怕你了?&rdo;介子寻只好硬着头皮上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他旁边。两人瞧着月色，心情倒是极为平和，也没有像往日里那般吵嘴。须长风微微坐正了身子，取下腰间的木埙，他演奏的是《小雅》的《鹿鸣》篇，乐声本该悠扬婉转，韵味绵长，但他生性豪放，演奏起来自由一股别样的欢乐与苍凉。

&ldo;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rdo;介子寻忍不住轻哼着歌词。

&ldo;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须长风，你是动了春心吗?&rdo;一曲终毕，介子寻打趣道。须长风的白发在月光下格外耀眼，仿如天边星子闪烁的光芒，&ldo;是啊，动了春心。&rdo;须长风坦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