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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湖（第3页）

美酒的清香从横梁上倾泻下来，李长风轻轻嗅了嗅，知道这是宫廷御酒的味道。

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笑着说道：

“你这番话，可抵得上五十万钱。”

李长风猜到他是谁了，但仍然问道：

“难道你就是红蜘蛛梁上君？”

正说话时，少年的白色披风不经意间垂落了下来，飘荡在半空中。上面用红丝线织成的蜘蛛正大睁着眼睛，盯着网上的动静。

我是谁？

名字，不过是符号而已。这个问题，少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红蜘蛛，显然他已经不需要再证明自己的身份了，当然他自始至终也确实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是谁，不重要，因为他是一个群体。

“我打小就是个老实人，”少年说道：

“有人说吃亏是福，说句老实话，我不喜欢吃亏，我也不喜欢别人吃亏。我喜欢谁都不吃亏，结果总是我吃亏。你们成年人造成的世界太糟糕了，人心险恶，江湖尤甚。”

“我喜欢做生意，无论是小营生，还是大买卖，只要能赚钱，我都喜欢。我平生最痛恨的人，就是那些不恭喜我发财的人。”

“恭喜发财！”李长风说道。

“哼，”少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死在我剑下的可怜人，他们都是不爱做生意的人。你喜欢做生意吗？”

“呵，”李长风终于笑道，“我呢，只是一介武夫而已，略懂些刀剑上的技艺，实在不懂算盘上的生意。小兄弟，可愿意教我？”

“做生意嘛，”少年喝了口酒，说道：

“比价，是生意人最基本的能力。其次是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就不会亏本。诸如说有人花了五十万钱买你脖子上的东西，倘若你肯花上一百二十万钱来，赎回今晚我要拿走的东西。公平交易，谁都不亏。这样我们就能做成一笔生意了，你觉得怎么样？”

李长风将剑放在桌子上，喝起茶来。

少年亮出剑说道：“我，亦是剑人！”

过去，少年的剑只要拔出鞘中，即使是上品高手也很难不失败求饶。这是少年人的江湖时代！这是所有少年人的狂飙时代！

对于李长风来说，他实在是个孩子，虽然是一个玩弄危险玩具的孩子。李长风想要祝福这个孩子长命百岁，想将危险的玩具从孩子的手里拿走，可如果孩子哭闹呢？

京城的恶少年瞧见买卖不成，便拔出他的手里剑，一把削铁如泥的上等剑，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如流星般刺向李长风的胸膛。

好好！好快的功夫，好快的剑！

不错，李长风心中感叹道：“少年人哪，你是谁的儿子？”

人，是人之子，也是时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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