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这是预制板,&rdo;崔瑛解释道,&ldo;只要将水渠挖到一定宽度,把这石槽沉下去就行,不用硬化水渠的边沿,不渗水,水也干净。&rdo;
叶知秋观察到,做活的老百姓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水渠也拼得极快,一个穿着鱼皮靴的壮汉刚铲飞掉一铲子土,旁边两个青年便抬了一块晒干的预制板贴着前一块小心地放下,这一尺水渠便铺好了。
不用在寒冷的时间长时间泡在水下,不用费一堆事砸硬渠坝,不过是挖挖土的事儿,一尺一块的预制板如今正在飞速的消耗着,感觉这一万尺的计划很快就完成了。
&ldo;今年的徭役比较轻松一点,这水渠应该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功,那两三座桥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写信给义父,让他给我送来几个会架桥的明白人,我可不会算桥梁承重!&rdo;崔瑛摊了摊手,对叶知秋说道。
第52章京中事
&ldo;你不会算?&rdo;叶知秋诧异地看着他,&ldo;你的数算不是很厉害吗?&rdo;
&ldo;谁告诉你算算数厉害,就会算桥梁承重了?这根本就是两门功课好吧!&rdo;崔瑛没好气地回道。古代就这一点不好,儒家讲君子不器,所以大家都是什么都会一点,打好基础的童子功,到任上需要用什么就学什么,大量基础性的、专业性的工作都交给了吏员,这也就是中国官员拿吏员没办法的原因之一。但由于专业知识大多由底层的小吏掌握,就不受士人重视,也没有成体系的传播途径,都只能靠师父传帮带和家传来继承。
&ldo;不都是算学嘛?&rdo;叶知秋敏锐地问道。
&ldo;不不不,&rdo;崔瑛摇头道,&ldo;算学这个名词本身就不太恰当,计算这种事只是数学的一个部分,而计算桥梁承重最需要的不是计算,而是知道要算什么,这门功课叫物理。&rdo;
&ldo;事物之理?&rdo;
&ldo;差不多吧。&rdo;崔瑛四下打量了一会儿,指着树上还没掉下去的枣子问道:&ldo;你瞧那枣子,它若掉下来往哪儿掉?&rdo;
&ldo;掉地上。&rdo;叶知秋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语气回答。
&ldo;为什么?&rdo;崔瑛嘴角噙了一抹笑,问出那个经典的问题。
&ldo;有什么为什么?&rdo;叶知秋莫名其妙。
&ldo;为什么它要掉地上?&rdo;
&ldo;自古就是这样啊?&rdo;
&ldo;如果那是一个铁块,树身上是块大磁石呢?你说它是掉到地上还是贴到树上?&rdo;
叶知秋一窒,&ldo;这就是物理?&rdo;
&ldo;这就是物理研究的东西。&rdo;
&ldo;研究这玩意儿有什么用?&rdo;
&ldo;知道东西为什么要掉到地上,就能想到办法让它不掉到地上,知道桥要经得起多大的水,才能造出不垮的桥。知道磁石与天上雷电的关系,&rdo;崔瑛笑嘻嘻地说,&ldo;那么千里传音,夜如白昼也不是神话故事了。&rdo;
叶知秋脸色一变,竟转身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崔瑛见叶知秋转身就走,只以为自己说的未来的事刺激到他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早些年就与王虎提过未来的农业,王虎这几年在竹山村认真的按崔瑛告诉他的实验思想尝试更好的肥料、更好的田间管理方式,尝试挑选各种各样的良种,令六安所有勤劳肯学的农户门这一年的收成都提高了好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