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会躲闪,甚至还手,那样我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上一架,哪怕不能杀他,哪怕把他打得重伤也不可以,但只要能把他揍上一顿,发泄一下堵塞在我心里已久的愤怒,也算是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做了个小小的了结,但他的话却让我感觉就像使尽全身力气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不着力,满腔怒气无从发泄,喊道:“你还手啊!你为什么不还手?”
他平静地说道:“你打我,我不会还手。”
他的平静让我越发生气,“因为打不过我是吗?你怕我会杀了你,所以不敢动手是不是?你这个胆小鬼!懦夫!”
他显然被我的话伤到了,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痛楚,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不怕你杀我,你要杀我动手便是,我要是眨了一下眼睛,我就是你说的懦夫。”
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杀他,要能杀他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他见我不动,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杀我。”
我挣了一挣,没能挣脱,怒视着他,说道:“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不是不想杀你,如果不是怕你父皇出兵攻打我们,我早就把你砍成了十七八块。”
“我知道你生气,随你怎么说,我不怪你。”
“我不是生气,而是恨,我恨你!”
他的身子一僵,我趁机挣脱他的搂抱,退开几步,说道:“你清楚我以前对卫燎有多恨,可我现在恨你远远胜过于恨他。你以为你逼我嫁给你,我就会认命,就把你当成我的丈夫吗?我不会。”
他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我扬了一下手里的金刀,继续说道:“这把金刀是我阿爹给我的成人礼,按我们屈月的习俗,只有从我手里得到这把刀的男人,才有资格成为我的丈夫。你虽然强迫我嫁了你,可是我没有亲自把刀给你,我们的仪式是不全的,在我的心里,你根本就不算我的丈夫。”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沉声说道:“不要再说了!”
我痛快地笑:“你受不了了是不是?你终于知道这种婚姻有多痛苦了是不是?可我比你更痛苦,我却忍受了这么久。我现在就是要让你感受这种痛,你作的恶你也应该承受。”
他的双唇紧闭,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塔娜,我不信你就这样恨我,这些日子,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你也说过,你喜欢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不错,我是说过,可我是跟绸缎商人杜玉郎说的,而不是太子李琰。”
“李琰和杜玉郎的心是一样的。”
我恨恨地说:“谁知道你长的是什么心。我救了你,你口口声声要报答我,原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简直就是那条被农夫救活的毒蛇。哦,你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这是从西边传过来的故事,是说一个农夫救了一条冻僵的毒蛇,那条蛇活过来后,把它的恩人咬死了。你就像那条毒蛇,早知道我还不如把你丢下不管,让野兽和秃鹰吃了你。只是不晓得它们吃了你以后,会不会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