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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温和的日光早已使紫贝忘却了昨夜的寒冷，听到这话，竟微感诧异，怔了半晌，方道：&ldo;不冷。&rdo;她回身拿起叠好的斗篷，捧至陆离面前，道：&ldo;多谢你。&rdo;

&ldo;不必了，你留着吧。&rdo;陆离道，&ldo;如今已经入秋了，雪山的秋天很短，用不着几日，你便会体验到冬日的寒意。&rdo;

紫贝收紧十指，握紧了斗篷，良久，方道：&ldo;好。&rdo;

陆离架起柴火，紫贝方才发觉他捉了一只野兔，问道：&ldo;雪山也有兔子？&rdo;

&ldo;这是山下捉的。&rdo;陆离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解释了这野兔的来处。

&ldo;你下山去了？&rdo;紫贝道，原来这便是她一上午未寻得他的缘故。

陆离点头。

紫贝见他正忙，便未敢多问。

不时，便传来兔肉的香气。

紫贝在陆离的注视下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他递来的兔腿，待她察觉到自己吃相不雅时，已经吃得一干二净。想来自七年前遇到柳庄主与夫人，便未曾这般饿过肚子了。

陆离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贯冰冷的脸因这微扬的弧度变得柔和。紫贝的心情随之柔和起来。

&ldo;下山后去的远吗？&rdo;紫贝问道。

&ldo;不远，山下气候暖和些，便有猎物了。&rdo;陆离道。

&ldo;未见有猎户啊？&rdo;紫贝道。

&ldo;这地方，算是荒芜之地，哪里会有什么人家？&rdo;陆离道，&ldo;来这的人，个个有来无回，谁又有胆在此安家呢？&rdo;

&ldo;可你，不是有来有回吗？&rdo;紫贝问道，她的声音渐渐放低，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

&ldo;我？&rdo;陆离自嘲一笑，&ldo;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人早已回不去了，能回去的，不过是一具躯壳。&rdo;

紫贝凝视着陆离的眼睛，感受着他眼眸里流露而出的落寞。

&ldo;人能回去的，所谓躯壳，不过是借口，是你不敢面对过去，逃避过去的借口，人就是人，没什么灵魂与肉体之分，你活着，躯壳还在，心便应在。&rdo;

紫贝望着陆离的眼睛，落寞被愤怒取代，她因此心慌意乱。

&ldo;我从来没有逃避过去，十八年前的事，日日夜夜都在我眼前重现，我从来没有忘记，也从来没有否认，那真实发生过的，毁了我的一切的事！&rdo;

他的激动在意料之中。

紫贝却在意料之外怔然，她道：&ldo;柳夫人，真的在酒里下了毒？&rdo;

陆离拂袖而去，未发一言。

紫贝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暗暗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令他们再次不欢而散。

紫贝承认，至今，她仍不愿相信柳夫人在酒里下毒之事，或许是她在逃避过去，尽管那过去并不属于她。

那日的不欢而散很快被时间抹去，他们在一种和谐但冷漠的气氛中相处数日，陆离口中雪山真正的冬季便来临了。

寒风呼啸着席卷山上每一个角落，紫贝自幼生长在南方，未曾经历过这般寒冷，不日，便染了风寒。幸好她通晓医术，便自行抑制病情，未令陆离察觉。他二人多日以来的关系，令她意识到不该被这一场风寒而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