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言扫了眼桌子上的开胃小菜和白粥,&ldo;怎么吃得这么随意。叫厨房多准备些红枣,银耳,桂圆,把身子温补起来才是正经。殿下那边召得这么勤,没准过些日子就有好消息了。&rdo;
沈池道,&ldo;孙指挥使,你这张嘴也够贱的。&rdo;
孙继言哈哈大笑,&ldo;好了,沈大人,别骂了。殿下到现在没戳穿,够给面子了。&rdo;抬头看看天色,&ldo;时候不早了,请吧。官服穿起来,殿下说了,今天是正事。&rdo;
&ldo;上次殿下说是正事,带我看了回西市砍头。今天又是砍谁的头?&rdo;
&ldo;哈哈,今天可不是去西市。殿下吩咐,带沈大人去皇城,见见沈大人的老熟人,看一场大热闹。&rdo;
沈池闭了嘴,回房迅速换好了官服,走了出来。&ldo;走罢。&rdo;
几名军士牵了马来,两人翻身上马,孙继言一马当先,几十名护卫司军士跟随其后,果然直奔皇城而去。
到了宫门外下马碑,众人下了马,孙继言领着沈池一路进宫。看着路径,竟是往乾清宫的方向。
乾清宫的宫门紧闭,大批的羽林卫团团围在周围,羽林卫指挥使容广益亲自佩刀守在门外。
端王已经先一步到了,此刻正站在乾清宫东侧的文石台旁,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社稷江山金殿。身侧随同的,除了形影不离的尉迟廉,居然有沈池的翰林院同僚,时任翰林院编修,负责史书修撰的章玉衡。
沈池过去见了个礼,&ldo;章编修,许久不见。&ldo;
章玉衡脸色苦涩,回了个礼。&ldo;确实许久不见,沈学士。&rdo;
殷季脸色不虞,目光斜觑着这边。
沈池慢吞吞过去见了个礼,&ldo;殿下。&rdo;
&ldo;沈学士终于看见本王了。&rdo;殷季哼了声,&ldo;人来齐了。广益,开宫门。&rdo;
&ldo;是!&rdo;容广益亲自拿钥匙开了大铜锁,两名羽林卫军士上前左右推开,吱呀一声,沉重的乾清宫门缓缓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传入了鼻尖。
庄严肃穆的乾清宫,乃是皇宫居所,前朝十几位君王的寝殿。先帝打入了京城之后,居住在乾清宫。现任皇帝殷重阳十岁登基之后,一直居住在此。
平日时总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朝廷重臣在此觐见皇帝。巍峨宫殿,处处重宝,显露出皇家庄严气象。从来没有向今日这样,冷冷清清的大殿空地,浓重的血气飘荡在四周,隐约露出一丝不祥。
在场众人交换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端王皱了皱眉。
&ldo;广益,怎么回事。&rdo;
容广益额头露出冷汗来,赶紧单膝跪下,&ldo;殿下,昨日娘娘们奉诏觐见陛下,未经传召,臣不敢进去。里面的情形,臣……臣也不知道。&rdo;
&ldo;废物,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本王自己进去看看。&rdo;殷季轻飘飘骂了一句,背着手,当先跨进了门槛。
众人默默无语,跟随在后面。
端王直接走到了乾清宫寝殿外。鼻尖传来的血腥气更为浓重,简直铺天盖地。
章玉衡是个整天埋首书堆里的文官,哪里经历过这个场面,顿时面容失色,颤声道,&ldo;殿下,陛下……陛下可在殿里。&rdo;
殷季不耐烦地道,&ldo;他不在里面,还能在哪儿。&rdo;
章玉衡急促地喘了几声,咬咬牙,忽然站直了身体,大声喝道,&ldo;若是陛下有三长两短,臣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在史书上记下今日之事!&rdo;
&ldo;行了行了,章编修,你先少说两句,看明白了再说。&rdo;殷季压抑着不耐,道,&ldo;广益,开殿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