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道,&ldo;在外面还是叫公子罢。没什么事,只是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rdo;
两人絮絮说了半天话,这次却是沈池累了,半掩着嘴打了个呵欠。
重阳道,&ldo;累了就歇下罢。&rdo;他刚才听到韩铮和铁战边说话边走上楼梯的声音,知道韩铮现在必定在门外等着,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开门让那厮进来。
沈池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干了,便在床上躺下去,&ldo;夜色已深,公子回去休息罢。&ldo;
重阳点点头,却起身吹熄了蜡烛,走回床边,道,&ldo;总是你守着我睡。今晚我守着你睡。&rdo;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声响动。韩铮从门缝里看见灯光熄灭,伸手就去推门,门却上闩了。
韩铮眉头大皱,隔着门叫道,&ldo;阿迟!&rdo;
沈池隔着门道,&ldo;没事。你去睡罢。&rdo;
韩铮道,&ldo;他还在你这里?&rdo;
沈池还没说话,重阳在房里已经冷冷道,&ldo;放肆!&rdo;
韩铮却不理会他这个皇帝,又道,&ldo;阿迟,可要我进来。&rdo;
重阳脸色难看,右手捏成了拳。
沈池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见了重阳的脸色,心里一紧,急急扬声对门外的韩铮说道,&ldo;跟你说了没事。快去睡罢,明早还要起身赶路。&rdo;伸出双手,握住重阳的右拳,安抚地拍了拍。
重阳坐在床边,语气沉沉,&ldo;若他不是你看重的亲随,朕回京就斩了他。&rdo;
沈池看他这架势就头疼,无奈道,&ldo;是是。您是天子,想要斩谁就斩谁。&rdo;
重阳反握住她的手,&ldo;你放心,朕就算斩尽天下人,也不会动你。&rdo;
沈池又道,&ldo;是是。臣感动之极。&rdo;心里却想,皇帝这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说的话,最好当作是放屁,认真了你就输了。明□□当年赐下了多少铁券丹书,最后还不是一家家杀了个遍。重阳现在年纪还小,对她掏心掏肺,长大了指不定什么样儿。
重阳听惯了沈池说话,一听话音就知道她是敷衍,却不再像几年前那样急着分辩,只是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慢慢抚摸着她披了满肩的长发。
过了半刻钟,房间里逐渐响起细微平稳的呼吸声。重阳把被子拉起来,仔细盖好床上的人,被角掖了掖,起身开了门。
韩铮居然还站在门外。
没了沈池在中间斡旋,两人互相瞪视半晌,重阳反手将门关好,各自转头回房,竟是彼此一个字都不屑说。
就这样一路往西行了六七日,走走停停,沿途经过了不少市镇,眼看苍翠的树木山林渐渐减少,大地露出大片的黄色丘壑,沿着官道再走个大半天,前面就要到大同了。
铁战驾着马车,不急不慢的行驶在官道上,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铁战在羽林卫听惯了马蹄声,当即赞道,&rdo;好马!好骑术!&ldo;
等后面的马匹飞驰而过的时候,他盯着前方渐渐远去的背影,仔细看了几眼,忽然觉得不对,急忙勒了马笼头,&rdo;公子!&ldo;
重阳在马车里问道,&rdo;怎么了?&ldo;
铁战道,&ldo;前面那两骑,看刀马服饰,似乎是京营的轻骑?&rdo;
重阳唰的掀开马车帘子,远远看了几眼。&ldo;看颜色式样确实像。&rdo;和其他几人互看一眼,&ldo;莫非是京里发觉了,追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