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大人,等一下!”
少女的嗓音嘹亮,马车内的照风听到动静,撩开了垂帘。
清凌凌的寒意从外灌入,远处少女背倚朝阳,骑马纵风而来。
舞动的风灌入她紧束的衣襟,吹满宽大的袖摆,玉色衣袖如涟漪般摇荡飞扬,少女洁白的肘臂裸。露出来,在金灿灿的日光下,肌肤像是刷上了一层细腻的釉光。
她挥着马鞭,向他们招手,两条纤细笔直的腿紧了紧马腹,朝着他们疾速奔来。
这般驾马的姿态,让她多了一种奕奕的飒气。
钟离愣愣看着,照风也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不教坊司里那个女子吗?她竟会骑马?她要干什么?”
谢无晏倚在车厢深处,半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
虞雪坠渐渐靠近,钟离反应过来,赶紧勒紧缰绳。
马车停下,虞雪坠翻身下马。
长时间的马上颠簸,她发上的小髻松垮地垂堕下去,凌乱的鬓发贴在她汗涔涔的面颊上,令她那张如鲜花般的面容愈发娇艳。
她快步走到车驾前,仰头气喘吁吁地询问:“谢大都督可在车上?”
钟离回头看了眼车厢深处,又低头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虞雪坠问不出答案,径自踮起脚往里看。
车厢深处,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谢无晏是谁?
她朝谢无晏行礼,喘息着道:“大都督恕罪,我知不该拦您的车驾!但早上您走得急,您忘了把解药给我了!”
她的语调隐含哽咽,听起来委屈又焦灼。
照风挠头,喃喃道:“大人,什么解药?”
谢无晏捏了捏滚烫的喉咙,缓缓道:“昨夜离府时,为掩人耳目,我藏身在她的马车中。为了封住她的嘴,我给她喂了颗毒药。”
“啊?”照风眨眨眼,“您给她吃了什么毒药?”
“弥毒。”
昨夜匆忙,他身上只有这一种毒药,便顺手给她喂下了。
虞雪坠迟迟等不到回答,不得不又可怜兮兮地追问道:“大人,您说今早把解药给我的。”
少女拦在马车外,形单影只,萧条可怜,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钟离不由回身道:“大人,外面人多眼杂,是否让她上车回话。”
“让她上来吧。”谢无晏道。
虞雪坠被带上马车,终于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谢无晏。
她仍是不跪他,只柔柔弱弱软了腿,一屁股坐在车中干净光滑的地板上,朝他道:“大人,我不想死,您说话一定要算数……”
谢无晏盯着她,却问道:“怎么找到我的。”
“我找了您一早上。”虞雪坠抬起被冷风吹得雪白的脸,“我去忠清伯府找您,他们说您不在,都不知道您去哪儿了,我只好骑马到处找您,也幸亏我运气好,路过前街时,远远瞧见了钟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