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之人,对她无不是敬畏而多礼的。很早以前,当她在年幼时将那个术士的身体扯成血块,当她收获到了孩子们惊恐的眼神之时,她便隐隐感觉到,她已非一个正常之&ldo;人&rdo;。一直厌恶着、抵触着天赋的才能,甚至怨恨这才能带来了父母的死亡。孤独无时无刻侵蚀着自己的内心,由最初的怨恨到最后的麻木,可是只要心中激荡起一丝水花,似乎上天就要同自己开一个玩笑。
她想起玄言方才那平淡而毫无波动的眼神,一次次的怨恨自己,是否生出了理智无法控制的情感。一个人,如果连他的过去都不愿意透露,如果将自己的意志铸造成钢铁,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不会被任何感情攻陷?她能感到,他也有月夜流萤的雅致情趣,在想到昔日那不知身份的所谓女性故人,他也流露出怀恋温柔的目光,他们也许是基于一时的欲望□□,他对于她的暴烈,却带着几分温柔,即便如此,当她更深刻的探索他,他却异常无情。
姜岐伏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微笑自嘲:&ldo;自作多情。&rdo;
哎,什么人在说话?
她抬起头,方才发现,自己乱走一气,的确到了东小院附近。细若流水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那声音温雅细致,似乎带着淡淡忧愁:&ldo;父亲的确是如此言说,周邦的所有姬家男人,只要看到他,就如同鬼魅一般,我从来、从来没有如此的冷入骨髓。&rdo;
是伯邑考。
随后响起了习惯性的轻笑声:&ldo;大公子无需担忧,此等荒诞之事,似乎与周邦绝缘。我周邦遵循礼乐、敬神保天,又怎会有遭受诅咒的妄诞之语呢?公子,恕散宜生直言,此事您是否告知他人。&rdo;
&ldo;不…不…&rdo;伯邑考似乎急于反驳,&ldo;除了父亲与卿士您,吾并未多言,想必父亲也是默许我来与您商议。&rdo;
散宜生似乎沉吟半响:&ldo;周侯不过是被近来多降灾祸所扰,近来东方传来消息,东夷的乱子似乎在慢慢平定。若是天谴已经结束,周邦的灾祸也减至最小,大可无需担心。至于那位仙人,说他是周邦的祖先、黄帝姬轩辕之子,这似乎太过于荒谬了‐‐&rdo;
密谈被骤然打断,散宜生颇带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闯入者:&ldo;女仙大人,您怎么‐‐&rdo;
&ldo;住‐‐嘴!&rdo;那艳丽少女早已经没有了妩媚笑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满赤红,如红莲业火一般熊熊燃烧,平日中翘起的妩媚嘴角却冰冷异常:&ldo;我命你,将一切告诉我!否则,我一把火烧了周邦!&rdo;
秘密终有被揭开的一天,无论它被人刻意遗忘多久。
西陵静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讷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ldo;吾…想起…了,汝…之剑…为…&rdo;
&ldo;静,躲到后面去!&rdo;
&ldo;狴犴,出!&rdo;凶猛的异兽飞而出,伴随着黑洞后更强大的顽石化作藏蓝色的熊熊玄色火焰,肃慎的眼神异常认真,尚带着几分颤动的杀意:&ldo;已经死去千万年之人,如何能再度回到这片土地?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玄言、不‐‐轩辕!&rdo;
玄言微微一笑,当那沉睡许久的名字再度被人提起,他竟然有一丝释然,也许和那少女许久,竟然能够去坦然接受揭开的伤疤。周身的狴犴吐出杀奸除恶的业火,玄言淡然的稳坐一旁,指尖轻轻一动,那狴犴却再次如同被惊吓般失去了凶猛的势头。
肃慎眼角一凛:&ldo;无论是否敌汝,必定荡尽奸邪!&rdo;
&ldo;啊…&rdo;玄言笑着叹息一声:&ldo;汝之后生,已败过一次,竟二次做同样之法。也罢,就让你手中之剑出鞘动动吧。&rdo;
他的态度若有似无,即便一向冷静理智的肃慎心中亦有沟壑之气,手中之剑竟然忽然闪出幽蓝之光,肃慎周身便如同凌厉的狴犴一般提着剑而去。肃慎扺掌天下刑狱,杀伐果断毫不留情,虽然气度清朗,然其手中剑却如同掌刑人一般稳准狠,几乎是以丝毫不出废招,幽蓝剑火几乎震荡大地,这狴犴般掌狱怒火冲天而上,犹如沉重的审判一般。
&ldo;不错不错,这还像些样子。&rdo;金色的剑光随即冲击而来,为玄言铸造了一道屏障:&ldo;不过,你是否应当看看,你自诩正邪分明执掌真理,可是这周邦…似乎也毁坏的差不多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