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灵沉默半晌,神色阴晴变换,最终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呵呵呵,道风!果然好手段!我认栽了,可你以为自己赢了?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说话间,只见冯英才的脸颊忽然充血,眼珠赤红,似是要滴出血来。道风冷哼一声,自语道:“在我面前还想自爆妖灵?你当真想多了。”
刹那间,道风凌空虚点,左手指向冯英才印堂,右手指向镜面,惊灵咒瞬发,口中大喝一声:“赦!”这一个字犹如惊世闷雷,又如梵钟齐鸣,直将镜灵振出冯英才的肉身好几米。
同一时刻,铜镜中也飞出一道虚影,那正是真冯英才的灵魂,镜灵一见冯英才的灵魂大感不妙,连忙向肉身挣扎而去,只是他刚一触及肉身便被一道金光弹射开去,这才想起如今这身子已是片刻金身。
就这么耽搁片刻,只听道风又是一声大喝:“冯英才还不速速归位!”冯英才的灵魂一头扎入身躯之中。
道风随即口念:“天地生灵,阴曹归府。黑白二使,勾魂夺魄!”控魂咒一出,镜灵不自觉的向道风靠近,双手双脚似是被无形之物缚住,动弹不得。
道风随手抄起铜镜,向镜灵一照,镜中放出一道微光,徐徐将镜灵拉入镜中,镜灵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
当他将要完全沉入镜中时,他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尖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不!我不会再回到那个鬼地方!”
一声闷响,镜灵连同铜镜一起如同玻璃一般碎成了十八瓣。
十八为至阴之数,魂入十八层地狱便意味着重头来过。镜灵终不愿再受束缚,选择了自爆神魂,重回天地间一缕灵气。
道风这次不及阻拦,不由摇头轻叹:“这又是何苦呢。”
世间万物皆有命数,命数并非天定,而是万灵自己的选择。这一刻,镜灵选择重头开始,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半个时辰后,冯英才悠悠转醒。
道风正坐在老人对面悠然地喝着茶,见到他醒来,开口道:“醒啦?感觉怎么样?”
冯英才没有接话,而是晃晃悠悠起身,噗通一声跪倒,稽首于地道:“俗子冯英才,多谢法师搭救。”
道风哪想得到冯英才刚醒就来这么一出,赶紧将他扶起,口中道:“冯伯不可如此,这都是小子该做的。”
这“冯伯”二字一出口,道风才想起,眼前的冯英才已不是同一人了。冯英才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法师若是不吝相交,冯某荣幸之至。”
道风忙接道:“能与国家栋梁相交,小子幸也。”
二人相谈片刻,冯英才知晓镜灵魂飞魄散之事,也是唏嘘不已。
道风好奇道:“冯伯,小子有一事不明。这镜灵既是汝弟,又是被何人封养镜中,充作镜灵呢?”
冯英才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镜灵实是被我母亲封入镜中。”
冯英才此话一出,便是淡定如道风,也是惊得猛地坐直。
冯英才忙摆手道:“不不,小友听我解释!六十年前,我母一胎双子,生产那天却不幸闷死一个,唯只剩下我一子。只是我母亲不知听何人教导,说是以死婴心头血抹于镜上,可使死婴复生,再以人血喂养可以让妖灵长大。我母亲当时思念成灾,受人蛊惑,便将此法施于祖传铜镜之上,此后天天以自身之血配以家畜血饲之,方有此镜灵。我母亲仙逝之时,将事情告知于我,并托我照顾他,我一时心软,又顾忌兄弟情义,便留之养之,哪知会有今日之祸端啊。”
事情至此终是告一段落,只是那养灵的手法让道风心中一跳。
血祭灵,一种出自华夏,又被华夏玄学界封杀的玄法。此法以血养灵,灵体若成,力大威猛,被称为血灵,可为祭灵者所用,且无需极为高深的功力,这种玄法曾一度盛行,直到血灵反噬祭灵者,祭灵者从此性情大变,祸害一方。
人们这才发现,修习此法的祭灵者大多会变得心狠手辣,不通人性,因而被华夏玄学界封杀。只是此法便于修习,又威力甚大,总有人受不住诱惑,偷偷修炼。
年轻时的僧道二人为灭此法,不知费了多少心神,终将之从华夏剔除,而道风也正是由于僧道才会知道这种邪法,如今亲眼见到,心中不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