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她的名字吗?&rdo;
&ldo;知道,她叫纱绘。坂本为她骄傲得几乎有点得意忘形了。&rdo;
&ldo;是吗?&rdo;
曜子用紧握在手中的手绢擦了擦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曜子那张侧脸,眼中含着隐约可见的泪水,与我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的手指有点粗糙了。我再一次望着她的侧脸时,觉得她脸色显得疲惫不堪,而且不像是睡眠不足引起的疲惫,而是那种平时也难以消失的疲态。同样,或许曜子也可能从我的脸上发现同一种疲态。
&ldo;今天,你来为他守灵吗?&rdo;
&ldo;要来。&rdo;
&ldo;谢谢。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rdo;
&ldo;不仅仅是为他,也是为你。&rdo;
曜子还给我一个不知所措的微笑,说道:&ldo;你变得温柔些了吧?&rdo;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去向亲属们表示一番慰问之后,就离开了那里。
我走出接待厅,向一楼吊唁厅走去。我下了楼梯,向坐在门口登录位置上的两个融资科的年轻同事询问,有没有碰到棘手的麻烦事,他们回答说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ldo;不过,刚才报社的人来了。&rdo;
&ldo;说什么了吗?&rdo;
&ldo;没有,只是向两三个来吊唁的人打了打招呼,过一会儿就走了。警察署的人也来了,好像也已经走了。&rdo;
问完情况后,我离开他们,进入明天将要举行葬礼的大厅。面对着大大的祭坛,已经排列了几百把折叠椅。有几个人正背对着遗像闲聊,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座位的最后排处,从远处凝望着祭坛上的坂本遗像。他那张戴着镀镍眼镜、爱意融融的胖脸,谈不上很有硬汉风度,正从高处俯视着我。大概他有什么高兴事吧,满脸微笑,也许为他照相的正是曜子吧,遗像中坂本的表情,与在杀气腾腾的工作岗位上的形象截然不同,显得生气盎然。
&ldo;笑过头了,坂本。&rdo;我在心中暗暗对遗像说:&ldo;你怎么会死呢?&rdo;
七点钟左右,热热闹闹的殡仪馆静了下来。晚上九点多钟,守灵的客人几乎都上了二楼,在那里吃盒饭、喝啤酒。到了这个时间,来烧香的吊唁客人已经稀稀拉拉的了。我想吸支烟,但在这么多的献花者中又有些顾虑。
这时,一位女性走进大厅。她直奔坂本的遗像,恭敬地点燃香火后,双手合掌肃立。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却一直注视着她,直到目送她离去。然后,我也离开大厅去吸烟了。
8
我排在送葬队伍的后面,注视着黑色的灵柩车运走坂本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