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忽地跳了起来。
&ldo;鲍克先生。&rdo;
&ldo;波洛先生。&rdo;
鲍克先生是比利时人,他是国际客车公司的董事,多年以前,就和这位前比利时警方的知名人物相识了。
&ldo;这次你是远离家乡了吧,我亲爱的。&rdo;鲍克先生说。
&ldo;在叙利亚有点事。&rdo;
&ldo;那你这是回家了──什么时候走?&rdo;
&ldo;今天晚上。&rdo;
&ldo;好极了,我也今晚走。我是说,我要去洛桑,在那儿有些事要办。我估计,你是乘的东方快车吧?&rdo;
&ldo;是的。我刚才请他们给我订个卧铺。原来打算在这儿呆几天,可是接到了一个电报,有要事叫我回伦敦。&rdo;
&ldo;唉!&rdo;鲍克先生叹了口气。&ldo;要事──要事!可是你呀──你现在在你们那行中是处于登峰造极的地位了,我的老朋友!&rdo;
&ldo;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成就。&rdo;波洛想使自己显得谦虚一点,可是明显没有成功。
鲍克笑了起来。
&ldo;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rdo;他说。
波洛接着大讲了一通不让汤沾上他的翘胡子的困难性。
他完成了这一困难任务后,朝周围瞥了一眼,同时等候下一道菜。餐厅里只有五、六个人,而其中只有两个引起波洛的注意。
这两个人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年纪较轻的是那个看上去讨人喜欢的、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显然是个美国人。然而,引起这位小个子侦探注意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同伴。
他是个六七十岁的男人。就近看去,他有一副慈善家的和蔼外表。他的稍微有点秃的头,他的圆圆的前额,微笑的嘴露出一排雪白的假牙,一切似乎都说明此人有一种乐善好施的品格。只有眼睛与这种推测不相符合。那对眼睛小而深陷,显得阴险狡诈。不仅如此。当此人对他的年轻同伴做了个手势,眼睛扫过这个房间时,他朝波洛注视了一会,而就在这刹那之间,眉宇间露出一种奇怪的恶意,而且在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反常的紧张神情。
接着,他站了起来。
&ldo;付账,赫克托。&rdo;他说。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音质古怪,柔软,危险。
当波洛和他的朋友在休息室里再度碰头的时候,另外那两人刚好打算离开旅馆。
他们的行李正被送了下来。那个年轻人在监督着这一过程。过了一会,他打开玻璃门,说道:&ldo;全准备好了,雷切特先生。&rdo;
上了年纪的人嘀咕了一声,表示同意,走了出去。
&ldo;喂!&rdo;波洛说,&ldo;对这两个人你有什么看法?&rdo;
&ldo;他们是美国人。&rdo;鲍克先生说。
&ldo;毫无疑问是美国人。我的意思是,对他们的个性你有什么看法?&rdo;
&ldo;那个年轻人似乎很讨人喜欢。&rdo;
&ldo;另一个呢?&rdo;
&ldo;老实告诉你吧,朋友,我才没有去注意他。他给了我一个不愉快的印象。你呢。&rdo;
在回答以前,波洛停顿了一会。
&ldo;在他经过我面前走进餐厅时,&rdo;他终于说,&ldo;我有一个古怪的印象。他仿佛是一头野兽经过我的身旁──你知道,是头野兽似的残酷的人,是个残酷的人!&rdo;
&ldo;然而,他看上去完全是个最体面的人。&rdo;
&ldo;正是!他的躯体──那笼子──件件都是最体面的──可是穿过这些栅栏,这头野兽就原形毕露了。&rdo;
&ldo;这是你想象出来,老朋友。&rdo;鲍克先生说。
&ldo;也许是这样。可是我没法去掉这种印象,总觉得有邪恶从我近旁经过。&rdo;
&ldo;他是不是一位体面的美国绅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