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余君药大约猜到崔翕闻是知道了白天余升允堂的事。
一方面佩服他洞察之敏锐,速度之快;另一方面,她真的没有苛责他要对这段形势所迫的婚姻守忠的意思,只是感觉自己无端受他牵连,才有些生气。
她轻声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只是希望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
崔翕闻再次一顿,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赞叹余君药的这般容人雅量。
他也知道其实余君药真正在意的是,杨晓琴当着众多医生和患者的面,对中医的轻视和侮辱。
崔翕闻无声缓缓转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早就注意到了除了那次回余家吃饭,她的那枚就不再戴起过。
静默片刻,崔翕闻又说:“白天医馆的事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态度如此诚恳,余君药气也消了,知道某种意义上说,他其实也是平白受到牵连的受害者。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也轻轻尝了一口巴斯克。
味道香醇浓郁,她却觉着有些腻,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等今晚胃口出奇好的余自由吃完蛋糕,余君药牵着他离开,崔翕闻便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
徽派庭院里宫灯亮起,摇曳拖出三人的影子,直到他们在远方汇聚成一点。
余君药的车停在院外的露天停车场内,是一辆白色的沃尔沃,只是中端系列中的一款车型。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解锁时,崔翕闻朝她伸手:
“给我吧,答应了自由姑父送他回去。”
余君药低头看了一眼对崔翕闻满眼崇拜的余自由,并不推辞,将钥匙放到他手心里,自己牵着小侄子一起要去后座。
崔翕闻站在原地没动,等余君药上了车才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她那侧的车窗。
她听见他淡声说:“坐副驾,我没开过沃尔沃。”
余君药无奈,只能重新下了车,重新去到副驾。
只觉得崔翕闻少爷脾气又发作,她忍不住刺道:“左边刹车,右边油门,d挡前进,r挡倒车,和崔少爷的阿斯顿马丁一个开法。”
崔翕闻没接话,心情地很好地拉开车门,将驾驶座椅往后调了调才上车。
内饰同样是白色,她的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干制玫瑰香。
崔翕闻无意瞥见,驾驶侧车门里随意地放着一包手帕纸、一面随身镜和两只唇釉,关门时发出轻轻碰撞的声响。
余君药哥哥一家就住在她原先的那个小区,崔翕闻不需要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