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衣男子全力施为的一招下,姜升腹内丹田爆裂开来,残存的真气在体内乱窜。
他勉强控制一小部分真气,全力催动秘术,那是死鬼师傅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秘术,他俩谁都没有使用过。
因为一旦使用,就代表死亡。
“噗”的一声,姜升像死狗一般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一团半透明的物质,自头部飞出。
可白光仍在,那团东西被剑芒烧得“嗤嗤”作响,钻出剑芒的范围,往南方的高空遁去,更加透明了。
“咦?!”金衣男子颇感诧异:“精神力?!”自怀中掏出一把小伞,就要扔向空中。
“不必!”蓝衣男子手一翻,宝剑已收回体内。
“不是元婴高手,根本无法夺舍。”蓝衣男子捡起七冥草,装入玉盒,抬头看了看南方,淡淡的笑着:“一个虚丹期,精神力秘术罢了,或许能入主一只蟑螂之类吧。”
金色男子恍然大悟:“对呀,我们长老说过。这种秘术,毫无意义,只有精神力,没有真气。”
“不像离体的元婴,体内大量真气都蕴含在元婴中,飞遁千里都可以夺舍低阶修士。”
他说的没错,姜升师傅临死时油尽灯枯,真气消散,这秘术也无从施展。
“尤其被冯兄的剑芒斩过,这残魂,恐怕一只蚂蚁的躯壳都入主不了。”金衣男子伸出大拇指。
“哈哈,是的,他活不过半个时辰的。精神力没有真气源泉,别说飞遁,就是停在这不动,一个时辰也会灵气消散的。”
蓝衣男子将玉盒扔给同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姜升及七冥草,对他根本毫无意义。
是的,他之前说的是真话。对他而言,七冥草并非什么天材地宝。
价值几块中品灵石罢了,为了这种东西送命……这散修,悲哀。
……
天黑了下来。
一座,两座……姜升残存的精神力终于飞出了连绵的大山范围,速度越来越慢,几乎透明得看不到了。
七冥草在山脉北部,往南飞遁了几乎整片云落山脉,何止方圆百里。
此时,他意识开始模糊,已经无从判断敌人有没有追来,下意识地遁逃着,可是,已经快飞不动了。
不出半刻,他就要消散在天地之间了。辛辛苦苦近四十载,修炼来的灵气又要尘归尘、土归土了,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终于,他一丈距离也飞不动了。透明的残魂仿佛也没了重量,像一片孤零零的雪花,静静飘落。
老鬼,我要来找你了,你好歹还有我埋葬呢,我却要死在这漆黑的夜空中。
白日里充满烟火气的乌山镇,黑夜里沉默了下来。仔细听听,只有镇东头的一方小院里传出时有时无的哭诉,引来附近两声狗叫。
“生儿啊!爹对不起你啊!……爹不该让你去报名啊!”瘸老五坐在地上,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鼻涕与泪水混合着,声音都不那么清晰,仿佛是野兽的嘶吼一般。
“爹是盼着你长命百岁啊……爹错了,爹错了啊!”瘸老五双手扶着小床不停的晃动。
床上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直挺挺躺在那里,破损的衣服上沾着泥土和鞋印,枕头上也殷出一丝红色。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缓慢。
他叫江生,白日里被人殴打,后脑勺也受到撞击。
郎中傍晚时来看过,翻了翻眼皮,搭了搭脉,说让瘸老五准备后事。水米不进,连“木僵”都不如。
郎中出门的时候,捏着胡子自言自语:“气血不通,脉象微弱,五识皆断,魂魄尽无。”他摇了摇头:“华佗束手,扁鹊无策啊!”
眼看着江生有出气,没进气了,胸膛逐渐瘪了下去。
瘸老五悔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直锤大腿:“呜……生儿啊,到了那边莫怪爹啊……呜。”
瘸老五没有注意,当然,他就是看也看不到,透明的精神力几乎溃散,飘落到小院里,被风一吹,堪堪送到了江生的床边。
……
半刻钟后,在瘸老五的哀嚎声中,江生的胸膛似乎微弱的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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