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凶一凶自己,她心里反而好受点。她弱小的身躯搀扶着他起来。“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站直背脊,看向其余几人。曹薇也不想善罢甘休,但没办法。霍枭点头,还让他的专属医生随行,勉强发表了一下父爱。简蕴蕴死死抓着轮椅扶手,心有不甘,她没能让简歆月吃苦头,还真是便宜她了。这荆条要是抽在她的身上,那该多好啊,肯定后背留下终生难看的疤痕。两人回到车上,医生先给他止血。“你可以回去了。”
他没让医生跟着。车上,只剩下三人。喻繁闷不作声地开车。简歆月紧紧扶着他。“疼吗?”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说呢?”
他没好气的说道。虽然疼,但也在能忍的范围内,他都习惯了。只是,他还不习惯简歆月的眼泪。那么倔强的丫头,竟然哭得双目红肿,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让他都忽略了后背的伤,有些心疼她的眼泪。“别哭了。”
哭得他心烦意乱,他都顾不上疼,还想着该如何哄她。“又不会死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见到她就应该绕道走。”
“为何绕道走?对方要真的想害你,哪怕不碰面都有机会动手。只有缩头乌龟,才会怕前怕后。既然躲不掉,何不迎难而上。你嫁给了我,是霍家的人,她算个什么东西?下次见面,给我记着,狠狠给她两巴掌。打不到老的,还打不到小的?”
“我霍沉渊的人,可不准那么窝囊,听到了没有。你就算把天捅塌了,有我给你顶着。你要记住,你丢人就是给我丢人!”
他一字一顿。简歆月愣愣的。哪有人吃了亏,不知道收敛,竟然还如此嚣张的。这次霍沉渊之所以如此被动,是因为搬出了霍枭,他为了保全简歆月,不得不领了家规。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简歆月,你要是不强势,只会连累我,明白了吗?”
他缓和语气。“我知道了……”她捏紧拳头,似懂非懂。霍沉渊在外人面前,一直都保护她。那她也应该强势起来,好好保护霍沉渊。两人正说着,没想到车子一个急刹车。一个小孩突然横穿马路,要不是喻繁及时踩刹车,只怕要撞得血肉模糊了。这一急刹,因为惯性,身子前倾,再重重摔在椅背上。霍沉渊的伤刚刚止了血,没那么疼了,此刻只觉得火烧火燎,刺痛难忍。他闷哼出声。简歆月吓坏了。“喻繁,你慢点。”
她急急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事出突然,那孩子……”喻繁也慌了。霍沉渊紧握拳头,关节发白,强忍着痛。止疼药……他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可惜,没有,他也无法服用。他疼得红了眼,看着眼前的简歆月,只觉得她的唇瓣很诱人。或许,应该做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菲薄的唇深深吻了下去。她惊慌失措,想要推开,但这一次理智回归,她竟然忍住了。他在宣泄。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弄得她很痛,牙齿贪婪地啃噬、吮吸。他需要做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他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终于熬过了最疼的时候,松开了她的唇瓣,大口喘气。她的嘴角都见了血。他抬手擦拭。“弄疼你了。”
她拼命摇头。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回到别墅,重新包扎伤口。那血肉模糊的后背,让她心都在疼。她没回房间,守着他,没想到后半夜起了并发症,霍沉渊高烧不断。退烧药、打针吊水都上完了,他依然不见好转。他陷入昏迷,剑眉深蹙一脸痛苦的神色。即便是昏迷,他也在极力克制隐忍。到最后,药喂不进去了。霍沉渊根本不配合张嘴。体表温度持续不下,再这么烧下去,人会出事的。“只能采取物理降温了,将酒精涂抹在关节有助于散热。”
“还有喂药……”喻繁愁眉苦脸地看向简歆月。“太太……这个家里,只有你最合适了,要不你嘴对嘴地喂药吧,实在难以灌进去。还有这散热……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万一不知轻重……”简歆月僵住。她很想说家里有女佣,但也觉得不合适。一时间,她是唯一的人选。“那……那好吧。”
霍沉渊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总不能见死不救。“那我们先出去了。”
喻繁给足她空间。简歆月看着熬好的药汁,含在嘴里十分苦涩。她只能凑过去,唇瓣相贴,一点点徐徐地将药汁渡过去。霍沉渊这一次没有排斥,喝得很慢,但好在能喝进去。一碗药下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都急得满头大汗。喂完后,开始脱他的衣服。给霍沉渊脱裤子的时候,她老大不好意思,面色涨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她拿酒精涂抹在腋下、脖子、大腿根部、膝关节等多处地方。隔一会儿就给他擦擦汗,用温毛巾敷着额头。一晚上,简歆月都没合眼,不断重复擦酒精擦汗喂药……天快亮的时候,霍沉渊的高烧终于退下。他迷迷糊糊有点意识,唇瓣上贴着很柔软的东西。还有液体源源不断地传送。他睁开一条缝,看到熟悉的面孔。简歆月再给他喂药。她正喂着,突然发现他睁开了眼,吓了她一跳。她都把药吞下去了,好在不多,否则她都要去卫生间吐了。“你……你醒了?我不是故意冒犯的,你喝不下去,所以我才……我才……”她赶紧解释。“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无奈地说道。“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辛苦了。”
“不不不,应该的。”
她可不敢居功,要不是她惹出来的麻烦,也不会如此。“一夜没合眼?”
他扫了眼外面亮起了鱼肚白,猜测她肯定没睡。她没说话,但黑眼圈说明一切。“去睡吧,让喻繁进来照顾。”
“我还可以照顾你。”
“我花钱雇他们,不是让他们享清福的。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