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蓁眯着眼看了叶茴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让她退下。
“你们也下去吧,不用侍奉了。”
纪蓁对侍从们挥了挥手,没一会,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纪蓁一个人。
风,从窗外徐徐吹来,送来阵阵醉人花香,却难抚平纪蓁紧锁的眉头。
叶茴没有对她说实话。
纪蓁盯着窗口的夜兰花,无声叹了口气。
叶茴自她从暗市带回后,她托大,占着她小师叔的名头,与她相处至今,虽说不上感情深厚,但叶茴恪守规矩,对她十分尊敬,行事也很有分寸。
她与叶茴之间,尊重信任,多于情深义重。
然而今天,叶茴说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让她很难不心生怀疑。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叶茴对她这般讳莫如深?
俞景熙的身体突然病弱至此,想来叶茴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一听她唤,便如此着急。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为她传功所致吗?
纪蓁缓缓坐正身体,闭目凝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气聚丹田,压下诸多烦恼,心神渐静。
不多时,纪蓁的丹田内,内元涌动,似温泉之水,流经四肢百骸,润泽五脏,让她全身暖意融融,连伤处的痛楚都轻了许多。
气运一周天后,纪蓁睁开眼,眸光如电。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眉头打了个死结。
果然她的功力比受伤前,不减反增。
不仅如此,甚至突破了先前的瓶颈,更进了一层。这不仅仅是传功相融,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做到的。
有人,以血为引,为她洗髓了。
是谁?
是俞伯君?还是俞景熙?
不对,不会是俞景熙。他向来身子弱,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他娘甚至都舍不得让他从军,又怎么会让他研习洗髓功?
难道是俞伯君?
可这洗髓功与俞伯君研习的功法相克,若他当真研习洗髓功,只怕会遭受反噬,功力不进反退。
纪蓁忽然想到叶茴说过,俞伯君因给她传功,功力透支,曾遭到过反噬。难道是那个时间为她洗的髓?
不对,不对!
若当真如此,俞伯君必定重伤,那个护犊子的忠勇侯俞敏,就不会这么一脸轻松地上门来和她讨论提亲的事情。
那还能是谁?
纪蓁越想心中越是烦闷,抬脚便要下榻去找叶茴再问个清楚。却不想,喉头忽然翻滚起一阵腥甜,一张口竟是吐出口血来。
暗红的血色,隐隐发黑,落在内室洁净的地板上,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而纪蓁却不甚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头甚至轻快了许多。
这是她受伤后,体内沉积的毒血。每每发作令她伤口痛起来,叶茴也只能用透骨草给她镇痛。没想到,今日运功,竟然能将毒血逼出,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她的功力精进了,可俞伯君和俞景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