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月悄声流了泪,她哽咽地说道“称职,你是全天下最称职的哥哥”
叶霜月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她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却成了陌路,她只有一个儿子却救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难道这一生她就该注定一人吗?
随后戚望卿头也不回地回到客栈,刚要打开那扇隔绝两人的雕花木门,谁知还未伸出手,门便开了。
诗寂道“我已经备好了酒菜”
“还是寂兄懂爷,爷肚子都饿瘪了”说着戚望卿冲进屋内拿起一根鸡腿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戚望卿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嘟囔着“寂兄,戚无离在宋安歌手里,具体在哪爷也不知道,但是宋安歌打算用戚无离打开地府之门复活魔王,如此阵势一开,一定会有动静,我们只能到时再行动了。爷推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在三天后,那时阴气最强,最适合举行这种阵法。至于地点,大概,差不多,是在朝歌”戚望卿知道宋安歌在哪,但是他不会说,因为他想让阵法开启,让戚无离遭受魂魄抽离之痛,不得好死。
诗寂似是一点都不在乎戚无离的事,只是说道“别呛着”
第71章脱离虎口
冰面已化,偶有风吹过点起圈圈涟漪。夏罹站在池中央的亭子里,出神地看向远方,眼眸深沉,让人看不透。
殇灼走来,单膝跪地行拜见礼“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是为何事”
夏罹背对着殇灼,视线停留在远方,问道“你觉得这天下如何?”
殇灼道“这天下是陛下的”
夏罹转过身,看向殇灼,说道“可现在朕稳不住这天下,你可知为何”
殇灼知晓夏罹说这话的意思,天下已定,便容不下非人非魔的怪物,可殇灼却故意说“臣……不知”。
殇灼心中明白:有时候,一个人光是存在在那里,就注定无缘。可他啊,非要挣扎一下。
夏罹本不愿把话挑明,可殇灼不领情,夏罹只好说道“因为你”
殇灼不回应,甚至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夏罹一眼。
夏罹觉得喉咙有些干,很是不舒服,甚至有些疼,他转过身向前挪了一步,觉得不去看殇灼似是会好一些,缓了许久后才开口“你愿为朕去死吗”
殇灼道“臣遵旨”说完他拔剑指向夏罹,剑刃架在夏罹的脖子上,却未下手。就在这时,周围围上来一群将士,数把利剑抵在殇灼的身上。
殇灼松开握着枉生的手,缓缓地坠下手臂。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入夏罹的耳朵里,一声一声直达心脏,震得胸口生疼。夏罹想回头看一眼殇灼却又不想,他不想看见那双只有他再容不下其他的眼睛。
夏罹身后一将士说道“罪臣殇灼刺杀圣上,念往日战绩,留以全尸,三日后执行死刑,押下去”
众将士上前想要押遣殇灼下去,殇灼释放魔力将周围的一圈人震倒,说道“别碰我,我自己走”说完转身离开了夏罹的视线,没有回过一次头。
夏罹终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殇灼离去的背影,捂着阵痛的胸口,轻声道“朕这是怎么了”
一将士上前问道“陛下怎么了,需不需要叫太医?”
夏罹轻摇了摇头“不用了,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那将士带领着其他人退了下去,留夏罹一个人独自站在亭中,背影略有些寂寞。
殇灼被关在了天牢,虽是天牢,但以殇灼的功力绝对能轻而易举地逃出去,只是他不会逃。夏罹让他死,他便死。从那一天起,殇灼就是夏罹的所有物,他的一切都是夏罹的,无论夏罹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殇灼在昏暗潮湿的牢狱里浅睡了一会儿,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银发男子站在一堆尸体中央,红色的眼睛如燃烧的火焰却不带一点温度,一身白衣已被血浸染变成暗红色,只是不是他的血而是别人的血。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眼前,只听面前的少年柔声道“跟我走吧”
男子很惊讶,所有人见到他都会拿剑指向他要杀他,可这个少年却和善地伸出了手。男子胆怯地伸出手,又收了回来,但少年反手抓住他正要收回的手,牵着他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内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我叫夏罹,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拿着布巾正在给男子擦拭脸上的血痕。
“我……没有名字”
少年想了想,说道“那便叫殇灼,烧尽所有的悲伤痛苦”少年冲着男子微微一笑,这一笑暖了男子冰冷的眼眸。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美好的回忆,温柔的话语,最终却变成了泡影消失不见,像凋落的花瓣一样,只惊艳过那么一瞬,便凋零了。
夏罹用了九年多将殇灼培养成强大又听话的武器,而殇灼用九年多的时间努力学习人的生活方式,让自己可以更接近夏罹一点。
从一开始,殇灼就知道夏罹在利用自己,可他甘愿如此。
但是终究还是有些难受的,殇灼背靠着墙壁,闭眼冥思。想着过往种种,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不知在笑谁。
铁栅栏之外,狱卒见渭柳青进来,连忙行礼“右相大人”
渭柳青道“不必多礼,我带了些酒菜,可否劳烦狱卒大哥将门打开,让我与友人相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