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来不及阻止,身子亦是一震,眼中立即被泪水盈满,颤抖着摸出金创药,为齐井轩包扎,低头一瞬,泪珠已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齐井轩扔掉软剑,左手替容真擦去眼泪,轻声道:&ldo;别哭。&rdo;
齐井轩转过身去,对清夕婆婆说道:&ldo;婆婆,我武功已废,内脏筋脉与手筋已损,以后再要练武是不可能了。&rdo;
清夕婆婆未想到齐井轩竟是这样的决绝,动手时没有丝毫犹豫,心中极是震撼。她点了点头:&ldo;你说到做到,我亦言出必行。&rdo;
四月,桐太城的木芙蓉开得正好,附近的许多文人雅士特地赶到这饮酒作诗,谈论古今。因而,这桐太城里多的是格调高雅的茶舍。当然,也有许多寒门士子担不起那茶舍的费用,便选择在茶摊上一论高下。这四处都是的茶摊虽比不上那茶舍,但也是干净整洁,茶叶虽不是上好的,但煮水的茶绝不比茶舍的差了去。
左栾随意选了一个茶摊坐下,叫了一碗茶和几个包子。这个茶水铺便是临湖搭建的,湖边一排柳树,柳絮飘得到处都是,风景极佳。
风景极佳,可是往昔与他一同看风景的人在哪?天山崖一役后,百里念便彻底没了音讯。
已经三年多了,即便在天山崖顶看见那一裙角,他依旧执着地相信百里念没有死,他还没看见她的尸体,不是吗?血月教已除,这三年来江湖前所未有的太平,可是他却依旧没能睡一个好觉,闭眼之时,总是能看见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他与百里念曾一起经过这桐太城,那时也是四月,木芙蓉比今年的开得还要好。但他们那时赶路,并没有在桐太城多待,百里念还嚷着等来年花开,要再来这走一遭。可第二年的时候,他们又给耽误了。
&ldo;长进了?知道离家出走了?&rdo;一个声音在左栾身侧响起。
他侧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清俊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男娃,背对着他,不过四岁左右大,长得极为灵巧,身上背着个小包袱,手上正啃着刚从茶摊老板那买来的包子。他听见少年的声音,身形一滞也没往后看,撒腿就跑。
少年手一伸,拎起男娃的衣领,一用力,男娃的身体腾空而起,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少年夹在了腋下。
&ldo;煊哥哥,你放我下来。&rdo;男娃有脸涨得通红,小眼睛往旁边不住地瞅:&ldo;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对我,让我颜面何存?&rdo;
&ldo;就这样了,你想怎样?&rdo;少年笑了出声,对男娃的话毫不理会,数落道:&ldo;婆婆真是有先进之明,她说你和你姐性子像,肯定要学她,所以早就交待我要把你看好,不要让你跑出谷来。&rdo;
&ldo;姐姐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出来闯荡江湖了!&rdo;男娃不服,手脚并用地捶打着少年。
少年并不觉痛,慢慢走开,回道:&ldo;所以她才常常会被婆婆禁足。&rdo;
男娃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皱着眉头说道:&ldo;那是姐姐受了伤,出不来了。哼!我要和婆婆说你虐待我!&rdo;
&ldo;尽管说去。你当是谁让我来捉你回去的,只怕那个受罚的人是你。&rdo;
&ldo;婆婆才不舍得打我。&rdo;
&ldo;对啊,婆婆是舍不得打你。&rdo;少年故作为难,想了想才说道:&ldo;要不我和婆婆说说让你跟着齐大哥一起去种草药好了!&rdo;
男娃一阵颤栗,齐大哥整天冷着脸,最可怕了。他最怕和齐大哥待在一起,让他和齐大哥待在一起,他才不要。
男娃泄了气,拉住少年胸前的的衣服,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少年:&ldo;御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煊哥哥你不要让婆婆罚我去种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