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意?”妙妍含笑问出声。
“奴……奴婢惶恐。”崔盈盈不安地低下了头,心思复杂。
“其实你大可不必有什么忧虑的……”妙妍轻声安慰着崔盈盈“父亲母亲还有我,是什么品行想必你也很清楚,此番打算完全地是为了你,有个好的出身,你日后才能寻个好人家,身为女子,再没什么比出身和嫁得好人家更重要了……”
“你不说话我只当你是默认了哦~”
略微调侃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崔盈盈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成为徐家的义女,哪怕她日后能恢复公主身份,这也是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四少爷他……她是不是再没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崔盈盈的事暂告一段落,妙妍轻舒了一口气。现如今只等着母亲宴会之时将她推到人前来,博个认可,再在年前选定个吉日,行礼敬茶就可以了,毕竟名义上讲只是个由丫头抬上来的义女,比不得当初徐妙歌还要开祠堂、记族谱什么的。
幽兰苑里的丫头婆子看得真真儿的,这几日四小姐和一向受宠得意的丫鬟雀儿貌似生了嫌隙,一应吃穿用度几乎全交给了奶嬷嬷吴氏、从五小姐处调过来的砚秋和新来的丫鬟莺儿,那个雀儿,倒是连内室也很少进了。
“小姐,雀儿那丫头有什么不是你只管惩罚便是,冷着她作甚,跟个奴才置气,不值当。”吴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告,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小姐仁心,对这些个丫头平日里实在宠爱地过分,结果弄得主不主仆不仆的,一个丫头居然也敢对主子摆脸色了!
“嬷嬷别怪她,总归是我的不是。”妙妍苦笑。
“笑话!”吴嬷嬷提高了音调,声音忿忿“哪有主子不是的道理,还不是那些个奴才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嬷嬷,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妙妍无奈,看到角落里耐心擦着一只精致珐琅瓶的莺儿,忙唤道“好莺儿,你赶快给咱们吴嬷嬷端些茶水糕点来,堵住她的嘴吧,她再说那些无聊的东西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莺儿扑哧一笑,脸颊两侧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涡“好小姐,好嬷嬷,我只管做好我分内事,你们俩拌嘴可赖不上我,嘻嘻……”说着扮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妙妍淡笑,与吴嬷嬷对视一眼,眸光皆闪过深意。
“让嬷嬷打听的事怎么样了?”妙妍抿了一口茶水,示意吴嬷嬷坐到自己椅子对面来。
吴嬷嬷同样抿了一口茶水,环顾了一眼谨慎开口“奴婢去找过当年为大夫人和继室石氏接生的稳婆,那两个婆子都是咱们闵州还算有名的接生婆,据说还是堂姐妹呢,只是奇怪地是,在为大夫人和石氏接生后两人都挪到了相邻的莲州,莲州虽富,可到底比不上咱们闵州繁华热闹,这其中……怕是有猫腻。”
妙妍微微动了动眼皮,只听吴氏继续道
“奴婢派人备了重礼去打听当年的事情,只是那两个婆子始终三缄其口,而且,当年凡是伺候在大夫人和石氏身边的人,自那件事后,一年内皆被以各种理由发卖了出去,奴婢和蕙娘只找到了两个,只是她们两个是外围伺候的,对详情,并不知晓多少?”
“小姐,不是奴婢说您,这事情毕竟过去三十年了,很多证据都已经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咱们怕是,有心无力啊!”
“无力也要找下去!年前必须料理了那些人!”不,是必须在八月中秋宴会上,在闵州上流社会,揭开徐孙氏丑恶虚伪的面具,将她的恶行昭之于众!让她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父母归来,她总算不至于被以徐孙氏为首的那群女人看得死死的。有时间,也多了人手,自是要把她这些年深埋在心底的怀疑弄个清楚。
更何况,今年是明历十一年,明历十三年就会有京都郊外的那场大屠杀,她既然要考取贵人进京,唯有小心谨慎,避过明历十三年那场意外。
明历十三年后的明历十四年她是十六岁,已经过了贵人科最大年龄十五岁的限制,所以唯有在明历十三年之前的明历十二年,即明年,进京。
不过剩下下半年的时间了,要参加贵人科的考试,更重要的是,要料理了徐孙氏那批人!她们敢用麝香害大姑母和自己,难保不会为了其他的顾虑用更肮脏下作的手段害父亲和母亲!
她们再怎么胡搅蛮缠、再怎么伤天害理,父亲和母亲顾及着亲情,到底还是没有对他们起过防备的心思,从他们放心把一双儿女留在浔阳本家就可见一斑。他们认为徐孙氏至多苛待一双儿女一些,丝毫没想到,徐孙氏,竟会对他们宠爱了两辈子的大女儿,用麝香这种药!
妙妍,她又怎么敢把毫无防备的父母放在随时会伸出利爪的徐孙氏手下,哪怕小半年后徐家三房就会离开浔阳徐府,挪到闵州知州的府邸去。她还是不愿父母冒险,不愿他们活在徐孙氏应该暂不会算计的侥幸中。
“大姑母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丫头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