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大圆师太同样跪在蒲团上,不过却低眉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清秀,小巧玲珑的尼姑从大殿后门走了出来。
她的身材,恰好和高大的大圆师太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妙音师太座下,两大弟子之一的小圆师太。
小圆师太先是对着菩萨合十行礼,然后又对着肖轻眉施了一礼。
“师妹,师尊已经闭关醒来,他老人家在等着你呢。”
肖轻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随小圆师太向后堂走去。
大殿后门打开,却是个极为幽静的院子,院子之中,朵朵红梅绽放,十分娇艳。
穿过院子弄堂,就来到一处偏殿,两扇木门关闭,被雨水刷得发白,普通又朴素。
然而奇怪的是,偏殿之中,却释放出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息,类似于武道高手的威压,却又明显不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圆师太示意师尊就在偏殿之中,然后转身离开。
肖轻眉看着那两扇木门,恭恭敬敬合十行礼。
“师尊,弟子肖轻眉求见。”
木门之中,寂然无声,好像什么人都没有。
肖轻眉刚刚还想再说第二遍,木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偏殿之中,传出一个极其嘶哑而又苍老的声音,浑厚慈悲。
“进来吧,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肖轻眉又行了一礼,方才慢慢走了进去,她刚刚进门,那门又从后面关上,偏殿之中一片幽暗。
偏殿两侧,正是十八罗汉的神像,有的裂嘴而嘻,有的金刚怒目,有的睡卧,有的仰头,奇形怪状,但都充满了神圣威严之意。
正前方一尊高大的弥勒佛神像面前,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个老尼,佝偻着腰,正在佛前礼拜。
肖轻眉走了过去,盈盈下拜,跪倒在老尼身后,低声唤了一声师尊。
老尼缓缓转身,油灯之下慈眉善目,却极其衰老,眼角和额头之上,密密麻麻都是皱纹,两个大大的眼袋,耷拉下来。
正是妙音师太。
妙音师太看了一眼肖轻眉,微微一怔。
“阿弥陀佛,你最近可是被心魔侵扰,寿命流失为何如此之快?”
肖轻眉不知所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弟子不知,轻眉集团最近出了点乱子,劳心劳力,可能耗费了许多心神。”
妙音师太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
“并非如此,你动了情,犯了大忌!”
肖轻眉一惊,心中突然浮现出沈断的身影,咬了咬嘴唇。
“弟子没有,自从三年前,师尊为弟子举行了浮屠赐福之后,弟子就谨遵师尊的嘱咐,少思、少念,少欲、少情、少语、少笑、少愁、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至此心如止水。”
妙音师太看着肖轻眉,眉头越皱越紧,语气越来越严厉。
“佛家不打诳语,你已经犯了诳语之戒,你忘记了进行浮屠赐福之前,在佛祖面前立下的誓言了吗?还是你后悔了?”
肖轻眉身子一颤,脸上随即露出坚毅之色。
“只要是为了他,只要是能护他和圆圆周全,弟子哪怕深入地狱也在所不惜,又怎会在乎自己的寿命呢?”
妙音师太冷冷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刚才冷冷开口。
“你愿意用一生的寿命供奉诸佛,我才才帮你送出了浮屠赐福,护那人周全。”
“你原本在三年前就应该坐化,我怜你一往情深,赌上了自己的修为,方才帮你延续性命,直到今天,你却不知自爱,哼!”
这一声冷哼,简直犹如雷霆之威,大殿之中隆隆有声,似乎整个大殿的佛像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