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护工,现在病情稳定了许多。”
唐迟等待着池昭能够主动提起来,不至于让他这样提心吊胆,怨懑地猜忌。
然而池昭耷着眼,没有再继续搭话的意思。
过去相处的瞬间,池昭好像也是这样,仿佛有看不见的围墙将他包围起来,谁也没办法主动靠近。灾祸一样,令身边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却没办法走近分毫。任何的情感都无法打动,怜爱、疼惜、关怀被透明的围墙反弹,然后组成印象中冷冷清清的池昭。
“你手中拿的东西是什么?”
唐迟感觉嗓子很堵,说话时艰难得像是倒灌了海水,“可以跟我说说吗?”
低着头的人抬起脸,秾丽如海棠的面容上满是恶意满满的笑容,赤裸裸地剑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他:“当然是别人送的玩具。”
池昭日行一恶,居高临下地望着唐迟苍白的脸色。
他在心里估算着,系统在判定的时候会把阴戾加上,只要言语上稍微恶毒一些就会被这么判定,这么看来系统对他的确是放水太多。恶毒很简单,伤人的话也很好说,唐迟是个好心称职的哥哥,还没有彻底放弃他这个无可救药又蠢毒的弟弟,对于类似于家长的角色,从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方面来扮演即可。
暮色沉沉的秋日,唐迟俊秀清隽的脸满是阴翳。
他开始怀念乖巧得如同傀儡的池昭,潮热泛红的脸颊亲昵地贴在他手心,手指抓着他的衣袖,泪眼涔涔,毫无保留地恳求,像是提线木偶,怎么样摆布都不会反抗。
手中的漆黑色被唐迟轻松取走,池昭有些错愕地抬眼看向他:“你……”
飞上枝头的便宜哥哥此时看上去不太好门,池昭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任何人都可以对吗?”
“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对吗?”
唐迟秀美的面容覆满冰霜,说出来的话怨毒不甘。
紧接着,那枚漆黑的小玩意,当着池昭的面,变成了一堆碎片,哗啦啦落在地板上。
池昭冷目对他:“别乱碰我的东西。”
碎片中还有一些电池和电子元件,被摧毁的玩具以这样的形式重新在池昭面前上演。
薄怒和厌恶,齐齐出现在池昭的眼中。
“你真的。”
池昭说,“很让我恶心。”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陷在莫名其妙的冷战。
确切来说,是池昭单方面在冷战,他从唐迟的房子中离开,就待在楼上自己租住的房中。
唐迟的课业本来就忙,中途找了池昭几次没有结果后,便没有再登门。
扮演度的获得难度突然加剧,系统怎么样都不肯透露分毫。
池昭不想太蹉跎时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窝在房间中看书,看凌晨将明未明的天际,残星稀疏冷淡,看日暮更迭,时间过得飞快。
【草莓夹心:收到了吗?】
消息发出来,手机微微震动一下。
距离收到那东西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池昭差点将这回事忘了,这段时间没怎么直播,但经过一轮改造,直播的人收敛了许多,从过去的不穿衣服到穿上少许衣服,从毫无顾忌到有点心机,暗地里若无若无地擦边暗示,这点还算无伤大雅,除了这些还想擦边的人,其他种类的直播多了起来。
探索城市废弃建筑的,装模作样的灵异直播,还有直播助眠的,总算不再局限于身下一亩三分地。
他多看了几眼消息,有些恍若隔世的恍惚。
但他很快发了个问号过去。
仅有的几次直播也只是上去闲谈十几分钟,又匆匆下播。赚点快钱的同时再稍微改变下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