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勒?”英国特工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名字,是所有特工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之一。他和舒伦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者以他的智慧和天才般的敏锐而令对手束手无策。而后者却是以毫无人性,手段毒辣而令闻者悚然心悸。
说到这件事,莫里茨表面上没有什么,可他心里非常窝火。今天一进办公室,他就接到了报告,缪勒的手下公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搜捕已经落入视线的一个间谍联络站,但他们的行动并不算成功。据报告,他们打死一人逮捕了一人后迅速离开巴黎。之后莫里茨得到了的报告。而更让他恼火的是,舒伦堡也在几乎同时得到了这个报告。他怒气冲冲给莫里茨打来电话,嘲弄他不仅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又把自己盘子里的烤鹅拱手送给别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应巴黎,就在他的身边,也有人背着他向舒伦堡打他的报告。
严格地说,缪勒并不是舒伦保和他莫里茨的敌人,他们只是在德国情报机构里争权夺利的对手。但从某种意义来说,敌人可能是对手,而对手也可能就是敌人。有时候,内部的倾轧比外部的敌人更令人心寒。莫里茨稍感欣慰的是,据手下报告,缪勒先生的下属也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几乎就是莫里茨不久前所铸大错的翻版,在眼皮底下让真正的大鱼溜走。
莫里茨果然不是等闲之人。在这两个表面上完全没有关联的事件中,他敏感地觉出了它们之间若有若无的关联,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采用同样如此危险的方式进行活动?
“这很热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都是傻瓜?不!没有人是傻瓜。”莫里茨说到这里,转身站住:“世界上的事其实没有巧合。就像我和你,是巧合吗?表面上是,其实不是,我说的对吗?先生。”
英国特工没接莫里茨的话,莫里茨只好自己给自己作了回答:
“他们这样做,是他们必须要这样做。”
听到这里,英国特工垂下了脑袋。他虽然不知道外面终究发生了什么?但他心里明白,尽管他并没有帮莫里茨什么,但还是给莫里茨留下了诸多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已经无可选择。莫里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莫里茨知道,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后悔。不过,这一切都已经由不得他了。现在,莫里茨心里已经有了胜算。
“你有保留的配合,我非常理解。但是,这样的合作是不够的。我得找到那个人。知道他去科隆干什么?他为什么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不会让缪勒走在我的前面,相信你也不愿意你的同事落到他的手里。”
莫里茨说着,往后抬了抬手,一个下属又把那副眼镜放在了莫里的手上,莫里茨把眼镜戴上:“这是一副雪地镜,有很强的反光,一个会滑雪的人才会用这样的眼镜。你的朋友中有这样的人吗?”
英国特工摇了摇头。
“这个人是从英国派来的,他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建立起新的联络。但他却放弃了?据你所知,有什么,值得你们冒这样的险?”
“莫里茨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无法回答你。”听到这里,英国特工开口说道。
“这些,用不着你回答。我相信,你的确回答不了。但是,”莫里茨抬起了英国特工的下巴,“有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他为什么去科隆?那里,应该有你可能认识的人。他是谁?
英国特工把脸转向一边。这短暂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一点精力,他知道,事情虽然至此,但是,莫里茨并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莫里茨知道英国特工在想些什么,他俯下身子,对他小声说道:“我答应过你,让你活下去,并让你有机会报效你的国家。我现在就告诉你,在你们的军情局总部,有一个潜伏很深的外国间谍,代号深蓝。”
听到深蓝二字,英国特工不禁浑身一震。他听说过这个幽灵般的代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也没有知道他到底为谁工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深蓝居然会潜伏在英**情局总部。他看了莫里茨一眼。他不能确信莫里茨此言非假。
莫里茨显然接着说:“当然,现在我们还不判断深蓝是哪一个国家的间谍。对于这个,我知道,这也是你们非常想要知道的。好消息是,我们追踪到了他们的一个联络站。坏消息是,今天早上,这个联络站的人被缪勒先生的手下从我眼皮底下抢走了。我相信,不管他是谁,缪勒先生会有更多的手段让他开口。尽管这个人不在我的手上,但我保证,我同样可以获取我想要知道的情况。”
说到这里,英国特工不由得不相信莫里茨的话了。目前,在巴黎活动的间谍,远非一两个国家。
“你们的首相丘吉尔先生有一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管怎么是谁,这话的确非常有道理。”
“不,这不是丘吉尔说的。”英国特工接上了莫里茨的话,“这是十九世纪另一位英国首相帕麦斯顿说的。丘吉尔首相不过是引用了他的话。帕麦斯顿的原话是,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噢,原来是这样。好好想想吧,你会成为另一个杰夫?考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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