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听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方还完全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却又多了几分困惑。如果对方就是“礁”,那么已经终止了的“本茨计划”,难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不对,按玛格丽特所说,在联络员被捕后,他们和总部有过一次联络,正是在那次联络中总部命令他们中止这个计划的。
“我所有的东西,相信你们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在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之前,那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怀疑,戴维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断续和他们纠缠下,获得更多的信息来作出判断。
“是的,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们还想知道,我们还没有看到的东西会是什么,或者说,是根本就看不到的东西。不是装在箱子里,而是——”那个人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装在这里面的,是些什么东西。”
戴维的大脑急速的思考着。这个人说了很多,但这些话,虽然给出了无数的问题,却没有一个问题有答案。戴维仍然无法从这些话里判断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装在我,和装在莫里茨先生脑袋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又有什么是相同的。”戴维转守为攻。
那人笑了:“这就好办了。要说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说的这些,就是现在装在我脑袋里的东西,现在轮到你了。先生。”
戴维说:“您说的不错,是该轮到我了。只是每个人脑袋里装的东西得都很多,我也不例外,因此我不知道您想看什么?比如,我刚才想到的,五年前的这个季节,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峰下面,我埋了我的一个朋友。巴黎柯丽西咖啡馆的咖啡,是我喝过最不好喝的咖啡。可它为什么还这这么贵?我不能肯定,您是否想知道,其实巴黎真正的最好喝的在哪一个咖啡馆能够喝到。”
“哦,我喜欢咖啡,你说的我很想知道。先生好心情,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还可以一起喝上一杯。”
“好主意。”戴维点头赞同。
“砰!”那人重重给了戴维一拳,一阵晕眩,戴维觉得自己的下巴是不是已经脱臼了。这一拳,让戴维想起来了饭店里的打斗,并且判断他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当时戴维就曾经想过,他一定当过拳击手。此时,就算不是双手被缚,和他一对一,也有的好打。
“先尝尝这个,我们再去喝巴黎的最好喝的咖啡。”那人松放着他的拳头,“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说着,起身走到戴维的面前:“你去德瑞克夫人的家,除了推销老华洛夫的手链,你想得到什么?”
那人问过后,帮戴维擦去了嘴角流出的血,然后托起戴维的下巴,“说吧,不想再挨揍的话。
“我真不……”看到对方握紧的拳头,戴维改了口:“我说先生们,这样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们问什么,我回答什么。而不是该死的,想些什么。”
“好啦,你既然不愿意说,那还是我帮你说了吧,”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走到了戴维的前面,抱着手,“你属于德国陆军情报处。你从巴黎追踪到科隆,目的是寻找一个叫希尔曼的英国特工。你们怀疑是希尔曼窃取关于u型潜艇的技术情报。”
“既然你这么说,”戴维点头看了看被拷着的双手,“那么,刚才问我话的这位先生也就不再是大名鼎鼎的莫里茨先生了?”
“至于我们是谁,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显然,现在说话的这个人显然已经厌烦了戴维的这一套,要么他认为戴维不可能真的开口,要么就算开口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是吗?先生们。我不这样认为。”戴维说道。
“都结束了,先生。”站在戴维身后的那个人看到同伴的暗示,他摘下了戴维的手表,“噢,这块表真不错。它也是你的藏品吗?”
“你什么都懂?”
“刚才这位先生说对了,我不是一个职业的古董商和收藏家。不过,我的确在这方面有着极大的兴趣。”戴维发现,这个年轻人话要多得多,而且对什么都喜欢问个究竟,且不论他是什么人,自己都有点喜欢上他了。
另一个人对摘戴维表的同伴说:“不能留下,这个人身上的所有东西,那怕是一棵头发,都不能留下。”
“明白。”摘戴维表的人回话,他把手表放在桌上,和戴维的其它东西放在一起。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东西,准备离开。
戴维当然看出来了,在他们离开前,他们会处理掉自己。可是,他们会怎样处理自己呢?因此,戴维高度紧张起来,每一根神经都调动起来感知他们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以揣摸他们下一步行动。戴维可不想猝不及防就被杀死在这里。果然,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转身拿来一个套子,把戴维的头套上了。幸好,在戴上套子前,戴维看到另一个人把一截绳子的两端在手上绕了两绕,他做得很娴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符合一个职业杀手的规范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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