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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檀香充斥堂屋,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漏出点点阳光。
马板道和王志远坐在堂屋的右侧,左侧则是韩望宇。
韩望宇见姜亿禾进来,好似想起身,但又顾及到马板道和王志远,又保持着坐姿。但有些坐立难安,手指抠住椅子。
姜亿禾恭恭敬敬地对马板道和王志远行了个礼,笑着问道:“两位伯伯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反倒显得我礼数不周了。”
马板道身着狼毛长袄,脚踏鹿皮长靴,见姜亿禾的行礼,他开朗大笑:“我们不整那些虚的。”
然后见姜亿禾落座,马板道眼珠子一转,从上到下捋了捋,开口道:“昨夜听闻西巷仓房与工坊大火,实在是天降横祸,令人痛心。”马板道连连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姜亿禾拿起白玉梅瓷杯,握紧,看着茶叶在杯中舒展,然后笑着说:“还好火扑灭地很及时呢。”
马板道又笑了两声,然后又紧接着来一句似是玩笑但又隐含着威胁的话语:“那我的一百方玉镜墨定能如期交付吧,我这可是要与外朝来的商队进行贸易的,为了促进合作,可别到时出了岔子,影响交流合作。”
王志远也附和道:“是啊,这可是为金陵谋福利的好事,这可是上头的意思。”
两个人一唱一和,打了个完美地配合。
姜亿禾放下茶杯,摇摇头说道:“自然如期交付,定不会影响交流合作的。”
身着紫色厚袄的王志远也乐呵呵地说:“亿禾呀,你这租赁我的房子,也该到期了吧,我这想的是啊,虽然你看我们和你的母亲之间的交情,但是啊…”
“王叔你就直说吧。”
姜亿禾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人来得蹊跷,马板道是金陵城最大钱庄的老板,王志远是金陵城最多的地契拥有者,姜荷月当初创办徽墨生意的时候,就与两人进行了合作,两人也是经常来姜府,但自从姜荷月离世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府上。
姜亿禾就知道,和两人没什么好心思。
“我想的是啊,这房子啊,肯定都是价高者得,先前已经有人向我报过价了,比你们家,多这个数。”王志远比了个“三”的手势。
姜亿禾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姜家的工坊和库房只有西巷那家是家里的地皮,其余的都是租赁的王志远的房铺,姜家可流动的资金全部用来购买徽墨原材料和长途运输,平常工坊的运作和工人的工资也都是这些流动资金支付的。
因为成本过高,所以姜荷月的玉镜墨根本没有大规模的开始盈利。
而现在王志远的狮子大开口,姜亿禾根本支付不起,况且还有昨日的损失。
“王叔,还有别的办法吗?能再宽容宽容吗?”姜亿禾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进行商量。
王志远则摇摇头,一旁观望的马板道见状则立刻开始发言:“哎呀,王兄,这可怎么办,没有工坊那我这一百方的玉镜墨要怎么办呢?”
马板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姜亿禾的反应。
王志远又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帮助马板道。马板道又看向了姜亿禾,说是求助的眼神,但更多的是威胁。
两个人,一台戏。
姜亿禾迅速在心里清算了一下现在玉镜墨的需求,其他几个小工坊加在一起,应该能够应付日常的需求,主要就是马板道的一百方比较困难,况且房子租赁已经到期,等古松送到,怕也没有地方进行制作了。
姜亿禾的心中焦急如焚,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思考模样,好生折磨。
马板道又继续施压,手指轻轻地敲在了檀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说道:“亿禾,你是小辈,作为长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