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血淋淋的伤口上。
“疼就说,不用忍着。”方桥往裂开的皮肉上轻轻吹气,嘱咐道,“这几天伤口可能会有点痒,尽量不要去挠。”
容昀盯着方桥翕动的嘴唇。
方桥没听见回答,抬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容昀回神,点头。
方桥把棉棒丢进垃圾袋,回想早晨江明御说在会所遇见容家兄弟的事情。只是一个晚上,少年本隐有结痂兆头的伤口又因外力的作用而呈现撕裂状,可以想象得到,昨晚少年遭受了怎样令人发指的对待。
可是容昀连一句诉苦都没有,只想用自己不小心摔倒这样拙劣的借口掩盖过去。
既然容昀不想说,方桥也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
趁着有时间,他带容昀去附近的菜馆吃晚饭,一点慰藉,聊胜于无。
方桥胃口不大好,为容昀深陷泥潭无法自救,也为今早江明御那一番话——alpha的语气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寡恩啬刻。他不禁重新审视自己对alpha的认知,难道身居高位的人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变得冷漠薄情吗?
他还以为江明御会有一点不同。
“方桥哥。”
容昀唤了方桥两声,他才应声,“吃饱了吗?”
少年满足地点点脑袋,又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吗,吃得很少。”
方桥摇摇头,“可能是周末挂号多,有点累了,走吧,送你回家。”
停车位离菜馆有一小段距离,二人缓步前行,容昀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一看,犹豫着没有立刻接听。
方桥体贴地说:“我在前面等你。”
容昀咬了咬唇,拿着手机去一旁。
方桥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车边看不远处的少年,离得有点远,又是夜晚,他看不清容昀的神情,更无法听到谈话内容。
“知道了。”少年声音不若在方桥面前的清甜,“计划继续。”
容昀挂了通话,朝等待他的方桥走去,他在方桥的眉眼间捕捉到担忧,抿了抿唇,换上可怜兮兮的神情。
他清楚的,方桥很吃他这一套,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方桥总会用一种怜悯的、包容的目光望着他。
人都是贪心的动物,得到了关注后就渴求更多,他想要的不单单只是被注视着。容昀加快脚步,在方桥略显错愕的眼神里扑进那道温暖的怀抱里。
他抱得很紧,双臂死死搂着oga瘦削的腰身,寻求安慰一般地将额头抵在方桥的肩膀上,颤声,“是我哥”
方桥抬起的想要推开少年的手顿在空中。
他从未跟除了江明御以外的alpha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实在是很不妥当,可是少年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如果再残忍地把人推开,未免显得太无情。
方桥犹豫几瞬,轻轻地拍了拍容昀的后背以示安慰。
容昀偏头就能看到方桥的腺体,尽管阻隔贴封得瓷实,但他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还夹杂着方桥无意中染上的其它气味——是江明御的信息素吗?
要怎么样长时间的亲密接触才会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还是alpha为了彰显主权故意在oga身上留下的?
真难闻,真恶心。
容昀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可声音还是那么脆弱,“方桥哥,我好害怕,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方桥靠着车,终究是狠不下心,又轻抚少年的背,“没事了。”
两人的身影落在路灯里,暧昧又亲昵。
容昀贪婪地嗅闻方桥的气息,不知为何,整个人都有些焦躁,那是一种他不曾有过的体验,类似于易感期发作时的煎熬,又不大相同,他只能更深地、更竭力地拥抱方桥缓解从内里翻腾的不适。
方桥觉得怀里的少年滚烫得有些不正常了,忧心地问:“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