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御额头和方桥的抵在一起,话语酸得像是酿了多年的老酒,“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让他住你家、穿你的衣服、睡你的床”一想到容昀这些诸如示威的言语,alpha整个人都泡在酸坛子里,“可是这些明明是我的。”
江明御委屈得眼睛都发红,“我忘记了,那是以前,现在你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连正眼都不肯看我。”
“你可怜容昀,但如果你愿意了解,这几年我也并不好过。”
“他要还是缠着你,就算你生气,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离开这里。”
江明御咬着牙,“方桥,谁都不能抢走你。”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却带着震耳的力量砸在oga的身上,引起阵阵的战栗。
方桥的呼吸微微屏住,甚至想要避开alpha过于炽灼的眼睛。那双眼里隐藏的情绪太烫太热,像串熊熊燃烧的火星子,一路烧到他心里去。
容昀似乎察觉到门后的异常,拍门的力度小了下来,直至完全寂静。
江明御周身的戾气褪去,松开桎梏的手。
方桥一得到自由,缓缓地推开alpha。他静默地看了会,发现江明御的脸色极其难看,近乎是一种病态的白,而收回的手也不知道何时不受控地开始发抖,抖得很厉害,像是某种神经中枢疾病发作时的痉挛状态。
他闻到了薄荷香。
顷刻,一抹鲜艳的红刺入他的眼里。
江明御猝然抬手遮住自己的鼻子,方才还恨不得把他藏起来的alpha神情慌张,竟直接开门将他推了出去。
门急切地被关上。
方桥站稳,转过身,终于明白这些天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从何而来。
这时他已经顾不上门外的容昀,也顾不得追究方才alpha冒犯的行为,条件反射地拧动门把,可江明御比他更快一步锁了门。
江明御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不要你可怜我。”
alpha喜欢把失意一面藏起来不给方桥看的习惯不曾改过。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这么多年没有长进,一点信息素就能把我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江明御把额头磕碰在门上,手隔着门抓取空气里残留的茉莉花香,又无助地收紧,“你走吧。”
方桥迟迟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放,松了又握。
没有谁比他清楚alpha发病有多煎熬,这些天江明御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病情掩藏得很深。
以前——方桥很不愿回忆以前,但那些从未忘却的记忆还是攻破了他的防线。
过往的江明御一发病就会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出现在oga眼前,但重逢以后,alpha却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方桥不是不知道alpha在吃药打抑制剂,他只是有意地忽略和无视,又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江明御如何都与他无关。
事实也是如此,可亲眼见到江明御的身体出现异样,他依旧难以做到置之不理。
让江明御告别痛苦很简单,他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站在他身边的容昀适时开口,“方桥哥,叔叔阿姨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方桥的喉头滚动一下,静静地凝视着迟迟不肯打开的门,片刻后才颔首,与容昀上了楼。
第二天早上,方桥在小区门口见到了等他一起上班的江明御。
alpha穿得很简单休闲,黑色的针织毛衣内搭白衬衫,修身的牛仔裤,柔软干爽的头发被风吹乱,细看有点儿打卷。他正低着头在踩雪,如此装扮让alpha多了几分青春朝气,看起来就跟涉世未深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江明御时刻注意道路的动向,澈然的眼睛看向方桥,笑着挥手打招呼,“方医生,早。”
声音清亮爽朗,听不出昨夜的半点颓然。
只是一夜,江明御又以最好的精神面貌站在了方桥面前。
方桥抿了下唇,从alpha的身边走过。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回应江明御的问好,今天却很自然地应了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