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回来住一些时日。”小夭还未反应过来,相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然站在她身后,朝老婆婆颔首微笑。
“这女娃娃是…”老婆婆走到他们屋前,熟络的与他寒暄,看起来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年的邻居。
“亲戚。”相柳一本正经地答。小夭憋着笑,悄悄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我们就住在隔壁的回春堂,以后白日里得空,可以来坐坐。”老婆婆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领着孩子们离去。
小夭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穿过前面的灌木丛,直到消失不见。“桑甜儿…挺好的。”她扶着门框,低语。
相柳轻轻合上门,问道,“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猜个八九不离十吧。明日我要去回春堂看看,上次你带我回来,我光顾着盘算退婚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去串个门。”
“嗯…”相柳沉默片刻,淡淡说道,“你若想要,我们也可以有。”
“什么?你说再开个回春堂吗?”小夭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真诚的忽闪忽闪。
“你总有办法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相柳钩着小夭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他的两枚牙齿慢慢变长变尖锐,如野兽的獠牙。
“夫君舍得吗?”小夭嘟囔。
相柳的獠牙收回,拍拍她的脸,微笑着问。“今晚,你想要防风邶还是相柳?”
这一笑,小夭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有些呆愣地看着他。感觉…没啥好事。
“嗯……看来你都想要。“
“宝柱是谁?”
“哦…你还想要宝柱?”
他俯身将她抱起,进了里屋。
“夫…夫君…等…。等一下…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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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在清水镇住下。
隔三差五,相柳会回营里一趟,通常当日就会回来。偶儿他会去西槐街的那家娼妓馆,一般都是与什么人会面。小夭心里明白,所以从不过问。
闲来无事的时候小夭就去隔壁的回春堂和桑甜儿叙叙旧。
桑甜儿告诉她的子孙们,六姑娘和老木一样,是个神族,当年在清水镇游历,曾对她有救命之恩。
小夭有些不好意思,哪门子的救命之恩,你这一辈子的路,不论好坏,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有时桑甜儿的孙儿在坐诊时遇到一些疑难杂症,桑甜儿就会拿着病案来向小夭请教一二。他们钦佩小夭的医术,邀她得空时可以来回春堂坐诊,他们亦会如数给小夭结算诊金。小夭也不推诿,逢月末拿了诊金,便会兴匆匆的去给相柳添置一两件新衣。
若是那些孩子去河边钓到了大鱼,桑甜儿也会让她的孙儿送一些给小夭。一来二往的,她们之间的走动更频繁了。
后来,小夭去回春堂蹭饭的日子越来越多,老老少少围坐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有时小夭会有那样的错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亲眼看着老木日渐年迈,离去。看着春桃,麻子,串子在她面前安安稳稳,平淡而匆忙的走完一生。
孩子们见了相柳总有些畏惧。他不拘言笑,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他们知道叔叔怕六姐姐,姐姐一瞪他,他冷峻的脸就会像化开的春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时常会带些糖果零嘴回来给小夭,小夭便把这些哄小孩的玩意儿都分给那些孩子,告诉他们,这是叔叔给的,以后见了叔叔不要害怕,他不吃人。
日子简单到只剩一日三餐。再也不用忧思谁会杀了谁,又该与谁虚与委蛇。
有时相柳会让毛球载着他们飞很远的路只为了去吃一家口味独特的馆子,有时会在傍晚时分匆匆赶回来,带她去看一场熙彩流光的落日云霞……
高辛王时不时会托阿念给小夭递送家书。他只知道姐妹两一直有书信往来,有自己隐蔽的递送物品的途径。阿念不说,他也不问。
她得到的是家书,相柳得到的却是高辛王亲酿的美酒。
“怎么有这么偏心的老人家。”小夭忿忿。
寒来暑往,春去春回,不知不觉间三年时光已过。
四海之内无战事,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直到有一天,十几个陌生男子来到清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