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本来就是个开客栈的,客栈就是给人住的,客人们住得舒服高兴就好。你也不用跟我这么客套,有什么就直说吧。”
“你看你说的,我没有跟你客套,就依着咱们当年的情分,要是没有分开的话,我们俩在这香格里拉开个客栈,也是有可能的……”楚鸿飞感慨道。
萧芳芳打断:“楚大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啊,是……是,你说得没错。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李心月那孩子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家之翰喜欢她……”
当李心月的名字从楚鸿飞的嘴里说出来后,萧芳芳立刻变得警惕了起来:“月月她挺好的,至于她和你儿子之间,他们不会再有瓜葛,你放心吧。”
“是吗?那你说,她为何那么巧和我儿子一路同行,来到这里?”
萧芳芳警惕地坐直了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一无所知?”楚鸿飞看着萧芳芳的眼睛,目光阴沉道:“从一开始,李心月用你临摹的《宝贝》和那幅真迹调了包。然后又故意结识之翰,引他来到这里,演了一出又一出,就是为了让我来这里向她道歉!”
萧芳芳冷笑:“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有一点,那幅画不是你的作品,月月只是拿回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楚鸿飞打断萧芳芳:“不管《宝贝》是谁的作品,李心月都不应该与它牵扯上关系,这是二十多年前我们说好的。”
“月月对曾经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些年来,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她开始接受我,接受我这个‘抢了她父亲’的女人。”
萧芳在“抢了她父亲”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露出从未有过的怨恨与决绝,鄙夷与厌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告辞了。”
萧芳芳起身要走,楚鸿飞紧张道,“芳芳,这么多年我们本相安无事,但是,你违约了!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包括我儿子,你想干什么?”
“是你先违约的!”萧芳芳冷漠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鸿飞追问道。
“除了你,还有谁会派杀手追杀月月?我想来想去,这个世界最想她死的人,只有你!”萧芳芳愤怒地质问。
楚鸿飞不置可否,只说了句,“那你更应该知道,李心月现在面临的境况有多危险。你还是老实告诉我,真画到底在哪里?”
萧芳芳冷笑,话语里带着一丝痛快:“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楚鸿飞厉声警告,“那请你转告李心月,劝她别再兴风作浪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已经对她不客气了!现在,该她对你不客气了!”
楚鸿飞眼中一丝恐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芳芳冷冷地看着他:“月月已经返回上海,你就等着接收法院的传票吧!”
楚鸿飞假装不为所动,只长叹一声,“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世上最懂你的,是你自己……”
萧芳芳说完转身走了。楚鸿飞呆呆地坐在那里,他明白,李心月是要跟自己打官司了,他恼羞成怒地将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上海,李心月终于回到了上海。
夜色中的上海仍然是那么繁华、诱人,尤其是浦江两岸的摩天大厦上绚丽的灯光依次绽放,交相辉映,夜上海被流光溢彩点燃了。
灯火由近到远,层峦叠嶂,每一道街景都是那么精致典雅,让那些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人感到高山仰止一般,不敢奢望。
李心月更是百感交集地出现灯火之中,几年时光过去,在这里,她依然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安身之所。无奈下,她回到那幢躲在繁华角落的旧楼前,一步一步走到房东的门前,鼓足勇气敲响了门。
房东太太开门出来,看到李心月从天而降,她表情夸张道:“哎哟,你怎么像个鬼一样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
李心月刚想开口即被打断,房东太太开门见山道:“我说李小姐啊,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一个电话也没有,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差一点点噢,房子就租出去了。所以那个天台的房子,我是要加租金的,而且你不在的时候,那房租也是要算的。”
李心月恭敬地鞠躬问好,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上面写着“房租”。房东打开点了点,眉开眼笑,把房门钥匙给了她。
走上天台,打开房门,李心月只觉得到处都充斥着她和金小天的回忆。
曾经嬉笑怒骂的日子就像昨天一样,但又遥不可及,恍然如梦。
回想当初,金小天像个无赖一样闯进她的生活,李心月一直想甩掉金小天。现在,她终于甩掉了金小天,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与寂寞,她甚至怀念过去和金小天在天台打打闹闹的时光,那段时光让她内心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快乐。
李心月拿出手机,翻出金小天的微信。
微信界面显示,李心月给金小天发了好多条信息,打过好几次语音电话:“你在哪儿”“你怎么不回我”“你怎么不接语音”“看到回我好吗”,但金小天却没有回复她一条……
回想起金小天为自己受过的伤,李心月的泪滴在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