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起——”
“跪——”
“起——”
“兴——”
哀声连绵不绝,皇亲国戚站在前面红了眼眶,一些脆弱的妇女早已在后面哭声连连,却没有几声为了先皇。
云板声连绵不绝,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君向卿带领众嫔妃缓缓起身。众位美人都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但又有多少是为了真正的哀叹。这本是先帝的丧礼,倒是成了她们为了自己的位分最后一次争取的机会了。
冷风吹了进来,冬日本就寒冷,戚照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在云非鸢之后,麻木的流着泪,叩首,起身。
礼已毕,君向卿扶着紫夕的手从垫子上站起,扫过身后一周,语气与平时无异:“先帝驾崩,国丧三日,妹妹们都很尽心。如今三日已过,皇上也回去休息了,妹妹们也请回吧。”
戚照确实哭的有些累了,她跟众人一样叩首退下,被浅安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泪,是为自己留的。在殿内哭了这么多日子,皇上开始时哭的最为伤心,几次昏厥过去,王妃亦然,戚照起先以为是皇上为了先帝难过,却不想竟是因为贤贵妃陪葬。
她心下打了个寒颤,竟觉得不寒而栗。先帝有多么喜欢贤贵妃所有人有目共睹,难道是因为太喜欢所以连死去都要一同吗?
那为何要徒留下皇后,带走了一干嫔妃。
先皇后,如今的准太后已经哭的泪水都干了,她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手绢,双眼无神的望着下面。
戚照对于先帝所做过的事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印象,她只是为贤贵妃感到不值,也为自己的未来堪忧。
“戚侧妃。”戚照脚步一顿,不过几天而已,她已然觉得这称呼万分陌生,仿佛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了,她回头,见是原本王府里的庶妃金筱琅,此时她正坐在软轿上蹁跹而来。
她满眼带笑,扶着婢女的手下轿,一步一生莲,走近时才福了一福,看起来颇为漫不经心,她笑道:“戚侧妃怎的一个人在这里走?”
戚照眯眸道:“本妃觉得风景甚好,便一人在此走走。”
“哈哈哈。”金筱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单手拿着帕子掩唇,笑声不止,半响才娇声道,“戚侧妃真是有趣,这种时候了还自称着本妃呢,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么?”
戚照微微皱眉,不欲与她多说,刚欲往前走便被金筱琅斜跨一步拦住,她道:“姐姐怎的就要走?难道是妹妹说错了什么?若真是如此,姐姐可别见怪,皇上最喜欢妹妹这样,因此妹妹才说话口无遮拦了些。”
说罢她便又自言自语般笑道:“瞧妹妹糊涂的,都忘了姐姐有多久未面圣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皇上啊,怕是忘了姐姐吧?”
戚照两侧的双手握紧,神色有些紧绷着,金筱琅见说的差不多了,便得意的福了福身,扬长而去。
“娘娘。”浅安扶着戚照的手紧了些,有些担忧道,“这金侍妾也。。”
“不是金侍妾了。”戚照淡淡开口,“都是有位分的主子了,只是位分还未定罢了。”
“是。”浅安明白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几日也没有功夫回去好好歇息,有什么话回到殿中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