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终于抬眸看向了燕云,却见对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才是杀死死者的那个同犯,因为分赃不均,在墓地中将人杀害,而后抛尸时被意外逃到此地的花魁撞到,你被他拿此事威胁所以答应让他在你店中白吃白喝。”
燕云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慢条斯理地碾过他的嘴唇:“得知我们到达现场,你便在第一晚起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设想的很不错,但有几个细节你忽视了。”林凤鸣仗着燕云不敢真的在镜头下对他怎么样,冷静下来开始见招拆招,“第一,如果人真是我杀的,那座墓没几个人知道,我何必把他从墓里背出去?第二,就算我真的多此一举,你觉得以我一个人能把尸体从山上的墓穴中一路背到山下吗?我图什么?”
燕云闻言缓缓蹙了眉,显然也意识到了猜测中的问题,但他闻言并没有开口,而是搂着怀中人的腰一边无意识地摩挲一边陷入了沉思。
两人之前私下里聊正事时,手上都有些不怎么能拿出来明说的习惯,故而他们俩此刻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林凤鸣也只是被人摸的有点腰软,定了定神继续道:“最后,如果我想杀人灭口,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
“照你所说,那个花魁在我抛尸时就撞见了我,时间线和官府第一次派人调查的时间吻合,我就不怕他直接在官府面前戳穿我吗?”
燕云扣在他腰间的手蓦然一顿,林凤鸣见状在心底小小地舒了口气。
“案发地在墓穴中,你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那具尸体时却在山下,说明有人处心积虑把尸体从墓穴中背了出去。”林凤鸣冷静道,“要完成这个行为,说明当年一起参与盗墓的人,带死者在内至少有三个。”
燕云闻言不置可否,搂着他的腰细细摩挲道:“照你的说法,你知道剩下的两个人是谁?”
“我知道。”林凤鸣攥着手心继续道,“一个是和他一起下斗的花魁,另一个是在山脚放风的店小二。他们杀了人后,将尸体从山中带出来……就是为了威胁我。”
燕云听到这里稍微松开了他一点,但也没顺着他的思路下去,而是挑了挑眉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解释刚刚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是他们同伙的第四人。”林凤鸣张嘴就开始胡编乱造,“我虽然没参与这件事,可赃物都是通过我卖出去的,就算我没有杀人,被官府发现后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燕云的眼神这才终于变了:“所以你才这么信誓旦旦地认为是花魁和小二有问题,你早就知道是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杀了死者?但害怕他们鱼死网破,所以不说?”
林凤鸣抿着唇点了点头:“……只是不确定具体是谁。”
“证据呢?”燕云显然已经信了八分,“你用什么证明你说的话?”
林凤鸣决定赌一把:“死者给我留了关于山中其他墓葬的地图,就在我屋里的那柄剑鞘中,只要回去——”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剑鞘中有什么,全凭直觉和猜测在编瞎话糊弄人,大脑在此刻飞速旋转,谁知道话刚说到一半,二人身旁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蓦然扭头,但已经有些晚了,他们只看到了几片因为偷窥者快速离开而被带起的落叶。
林凤鸣的表情愕然了三秒立刻恢复了正常,这个出乎意料的人倒是坐实了他刚刚编出的胡话。
燕云显然也因此彻底信了他的话,眯着眼松开他准备去追那人,却被林凤鸣一把拉住。
他脚步一顿,林凤鸣用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往下一拉低语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说好不告诉别人的。”
“当然。”燕云低头含着他的嘴唇舔吻了片刻,之后才轻笑道,“前提是……你说的都是真话。”
两人拿着那把剑回到酒馆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除了青木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到齐,连下午不知道为什么失踪的阳凯森也在店里,只不过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而且从众人的站位看过去,阳凯森很像是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林凤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阳凯森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杯子。
林凤鸣忍不住开口道:“下午你去哪了?”
“他哪也没去。”程旭抱臂道,“就在花魁的屋里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什么,我们回来得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会儿,刚好撞上他从那屋出来。而且还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喏。”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众人看他面前桌子上的茶杯。
“这是从青木房间里找到的杯子。”穆央主动解释道,“我用了剧本中设定的能力,经过查验后……证明杯中有残留的毒素。”
林凤鸣脚步一顿,忍不住看向阳凯森。
——剧本自由度这么大,这人居然第一天晚上就给他爱人下毒?
就连林凤鸣直播间的观众对此也有点诧异,毕竟这两人再怎么说也是夫夫,虽然是开放关系,但他们先前表现得相当恩爱,自诩先进无比的关系,就算是游戏,阳凯森又怎么会在第一夜就给青木下毒呢?
但更让人诧异的是,阳凯森面对证据居然就直接供认不讳了:“是我下的毒……但人不是我杀的。”
燕云敏锐地抓住了细节:“人还没找到,你怎么知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