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张在记忆里模糊的脸。
他纠结着半开口:“罗姐?”
面前的人点下头,那短发早就野蛮生长,原本被拉直的形态在这段时间已经柔软起来,梳了个松散的马尾,只是面色泛黄没了之前的光泽,苍老了好几岁。
今天罗珊特意大版了一下,挑了件高龄的毛衣遮住细长的脖子,奈何还是有部分的疤痕延伸到了耳前,怎么着也遮不住。
靳越有几分诧异,但依旧毫无波澜,除了齐垣意外的事他很难去关心,握着齐垣的手指把玩起来。
罗珊第一时间就打听来了医院,事情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十分愧疚看一眼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病房试探性问:“叔叔和阿姨现在怎么样?”
齐垣把水壶塞给靳越,轻声说:“你先去打水别让爸妈等急了,我和罗姐先聊聊。”
靳越“哦”一声乖乖走掉。
齐垣带罗珊去了大堂的椅子上坐下,淡淡说:“身体没受太严重的上,医生说回复得很好,后遗症应该也不会有,再过一阵子就能出院了。”
罗珊点点头:“辛苦你了,顺便还是要跟你和靳越说声抱歉。”
“我无所谓,抱歉你还得和靳越说。”
罗珊对他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只是未经允许把他牵扯进来让他在意的那位不高兴了,他不会追究,但他不希望靳越心里有着坎,靳越会怪罗珊,靳越的在意他讲不清楚,别人也没法弄明白。
如果非要去形容,齐垣会很果断地说,他是靳越的全世界。
这并不是自恋和自负,而是他们切切实实走过的路,每一步都在印证这个道理。
但反过来,齐垣会有这个意思,靳越也是他的全世界,但他说不出口,也不会自己在心里琢磨,因为怎样都带着矫情意味。
春夏秋冬轮换十一轮,他们感情历久弥新。
罗珊在走之前去了一趟病房,并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那小小的一块玻璃看着里面,医院的墙通体是白色,但不是惨白,被里面的人染上柔意,靳越和齐垣坐在一起和两个老人家说说笑笑,手里给他们削着苹果。
外面下了点小雨,打在脸上胜似冰渣。
齐垣害怕天气会冷着两位,又把空调往上调了几度,老人家很快嚷嚷起来:“热死了,你们年轻人还不如我们老年人身体抗冻呢!”
你不欠我的
方氏集团地理位置上占着绝对优势,不是三维空间上,而是在徐振居住地有绝对优势。
来回通勤不到二十分钟。
特殊的关系让路遇在他家住了半个月,在公司里,区别其他人员,他和路遇简直就是全天绑定,徐振去趟洗手间路遇都要跟在后面。
可惜他不了解路氏,准确是很密不适合他突然打进高层,路遇本意也没准备让他插手,挂个“外交助攻大使”的名号,传出去也叫人忍俊不禁。
公寓后面是成片叫不出名的树,打理整齐,房间里和窗户齐平的卡座采光不错,路遇会坐在那处理公文。
徐振圈下沙发的领域,白天他们的只言片语也仅限于生活琐碎的部分,路遇早上起得早会抢先进到厨房,徐振午间基本无所事事承包两人的午饭,晚饭看谁的空闲在线便由谁主宰,没空就点外卖,配合得顺风顺水。
日子溜得快,齐垣不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去都意识不到一周期限已经到了。
但回到公司并没见到自己的上司,打听一番才知道齐垣家里出事了,他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当抽了空去了躺医院。
医院门被敲响,靳越去开门,人绕到面前齐垣惊讶挑下眉。
呸掉嘴里的瓜子壳,又拍拍手给他扯了个椅子示意徐振坐下:“才从路遇那边回来就往我这跑啊?”
“公司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顺便过来看看阿姨和叔叔。”徐振很会做人,他把手里的两个保温桶递过去:“熬了点鸡汤,让叔叔阿姨补补,对身子好。”
好意总是让人难以拒绝,靳越接过“啧”一声:“这不巧,爸妈刚喝过。”
靳越把保温桶放下,手指一指,徐振看到紧挨病床的柜上,安静坐两个不锈钢碗,里面还有一点汤残影。
沈雪霏见到这么一个小伙子来医院探望,十分感激瞪靳越一眼:“诶,我和你叔叔还没喝饱呢,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