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所以时慈可以不遗余力地鼓励她,支持她,因为就那个时候的宁馥而言,确实很难找到途径弯道超车。她必须依靠他,仰仗他,吸收他所给予的养料,他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方向,这种感觉让时慈有近乎上瘾般的满足感,也让他完全沉迷进了这个救世主一样的角色中,难以自拔。但后来在大学里,宁馥越跳越好,开始被更多人发现,关注,拥有更多机会。他们出去的时候认识宁馥的人甚至比认识他的人还要多,有些甚至宁馥都不认识,还得对方自我介绍说看过她比赛,觉得她很厉害,才意识到是某一场比赛中的观众。那个时候时慈逐渐意识到,宁馥在闪闪发光,她就像是一颗掉落在地上的宝石,被他捡起来,擦亮了,佩戴在身上,但宝石的光芒越来越亮,让人看见冷静什么闷酒啊。今晚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觉得宋持风肯定是拗不过舞团里那群人的热情,陪着喝了几杯。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刚打电话给团里的同事,那边宋持风就得了信儿。说明他肯定是直到过来之前,都一直和舞团的人待在一起。“你别这样……”时慈就在那边睡着,宁馥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双眼紧闭的时慈,抬手在男人的胸口推了一下。但熨在她后腰的滚烫掌心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更加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扣了一把,另一只手则是将她推拒的手攥进掌心,指腹捏揉她的掌心骨。“他已经完全喝断片了,”宋持风也回头看了一眼,炽灼呼吸黏着在她的唇瓣上,仿佛似有若无的摩挲舔舐,“你们今晚不太愉快?”刚宁馥走后,有人说看见时慈给她抱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而他送出去的那束花自然而然地被落在了化妆间。玫瑰、重逢,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很容易想象接下来的将会是相当柔情蜜意、罗曼蒂克的一个夜晚。宋持风觉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这美好的一夜以自己喝到断片的烂方式虚度过去。“没有。”只是对于今晚的事儿,宁馥确实不想多说。就像她之前想过的,她和时慈之前就算出现了裂痕,那么无论进也好,退也好,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与第三个人有关系。尤其是宋持风。男人好像并不太意外于宁馥给出的答案,嗯了一声,松了手拨开她额角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如出水芙蓉般的素净面容。其实从宁馥日常都是只提亮肤色的淡妆来看,她五官底子本身就很好,素颜与化妆仅仅是感觉上的差别,从淡雅到明艳。“你今天是故意的对不对?”宁馥直直地对上男人的目光,“我记得时慈的票是在第三排。”他用指腹抚摸着宁馥的脸颊,目光无比赤诚且专注,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毕竟时先生是第一次来看你演出,我就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儿,没别的意思,吓到你了?”那种目光里的温度就好像能直接穿透皮肤、血肉和骨骼,直直地烫在宁馥的心坎上,让她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躲避,却又被男人搂着,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