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城渊摘了手套,撕开黑乎乎的地瓜皮,捏了一小块送到淮烟嘴边:“尝尝,我们自己在实验田里种的,很香很甜。”
淮烟张嘴吃了那口地瓜,细细嚼着,确实很香很甜。
“嫂……”
其他人也都过来了,跟淮烟打招呼。
淮烟跟祝城渊的关系不是秘密,私下里他们在祝城渊面前,都是称呼淮烟为“嫂子”,但淮烟还是他们未来的老板,他们可不敢当面这么叫。
那个嘴快的,嫂子只叫出一个字后就赶紧打住,恭恭敬敬一句“淮先生”。
“辛苦了。”淮烟说。
“不辛苦不辛苦。”几个人摆摆手。
几个人凑到祝城渊身边,一脸贱笑地撞了撞他肩膀,没等祝城渊发作,一人捧着一个地瓜推推搡搡着走了,给他们腾地方约会。
等人走远了,淮烟还是听到了很小的几声嫂子,顺着风飘过来。
“再吃一点儿,”地瓜不烫了,祝城渊掰了一半给淮烟,“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晚上山路不好开,我可以去接你。”
淮烟说:“我来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
淮烟的一句生日快乐,彻底把祝城渊给说蒙了。
祝城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哪一天,他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很多孩子的生日都定在被送进福利院的那天,但也有一些孩子,比如他,连什么时候到的福利院的也没人记得。
而他之所以会在个人信息上把那天写成是自己的生日,是因为那天他第一次看见了淮烟。
在他看见纯白少年的第一眼,他有了自己的生日。
“怎么了?今天不是你生日?”淮烟看祝城渊在发愣,以为自己记错日子了。
“是,”祝城渊笑,“今天是我生日。”
没记错就好,淮烟心想,他觉得缺蜡烛,又回车里拿了蛋糕里的蜡烛。
他嫌弃的那个蛋糕还是被祝城渊看见了,祝城渊自己拎了下来。
“路上太颠,都已经烂了,不能吃了。”
“没关系,能吃。”祝城渊可不舍得,是淮烟给买的。
蛋糕上已经插不了蜡烛,祝城渊四处找了找,最后又从火炉里掏出一个地瓜,在地瓜上插了一根蜡烛,淮烟掏出打火机点着。
淮烟又拿出准备的礼物,是块手表,一块特殊的手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的,那块手表的时间很慢很慢……
因为祝城渊说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慢了。
“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淮烟用胳膊肘碰碰一直盯着蜡烛发呆的祝城渊,“蜡烛都快烧完了,赶紧许愿。”
蜡烛很小,顶上的火苗就一小簇,风里抖来抖去,慢慢融化着。
淮烟的脸在摇曳的火光里显得那么温和,祝城渊一低头,吹灭了地瓜上的蜡烛,然后说:“淮烟我爱你。”
“我是让你许愿,不是让你表白。”
祝城渊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祝城渊丝毫不吝啬说甜腻的情话,总能把每句情话都说得热乎乎的,贴着淮烟心口说,光贴着心口还不够,嘴里含着,咬着,然后再渡进淮烟嘴里,也让淮烟含着,咬着才行。
霸道得很。
祝城渊第一次吃到了自己生日的蛋糕,又跟淮烟吃了生日地瓜。
那天之后,晚上睡觉之前除了一句晚安,祝城渊都会再加一句——
淮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