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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哈哈……&rdo;亭子间里荡漾开一片欢乐的笑声。

1913年元旦那天，在环龙路上的张府里，陈其美、戴季陶等七、八个人团座一席，参加蒋介石与姚阿巧两人的这个说婚礼不像婚礼、说同居不像同居的欢宴。

宴会虽说举办的并不隆重，但对姚阿巧来说，已足够令她心满意足了。

蒋介石婚后的生活节奏又紧张了起来。

由于刺陶的风声一过，陈其美又恢复了他的第五团团长的职务，使他不得不一方面鞍前马后地围着陈其美的指挥棒转，一方面还要随时组织青红帮实施他们在上海滩的一系列暗杀绑架恐怖活动。

蒋介石的一系列出色的活动，进一步获得了陈其美包括孙中山在内的革命领导人的欣赏与支持。

但是，还有一件心事压在蒋介石的心头。

那就是这些年来，他所欠下张静江的10多万之巨的钱款。

这笔钱，蒋介石当时是无论如何也还不出的。

这天半夜，蒋介石与姚阿巧缱绻云雨后，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声。　　&ldo;你哪哼了？有什么心事？&rdo;姚阿巧枕在蒋介石的怀中，关切地问道。

&ldo;唔。&rdo;蒋介石点点头，斜睨着阿巧，&ldo;就是我向张静江借的那笔铜钿，数目不小，可又没有办法归还。叫我看见了他总是不好意思呢。&rdo;

&ldo;那你说怎么办？&rdo;

&ldo;我就是因为没有办法而心里烦。唉，铜钿银子真是害煞人！&rdo;沉默了一会，蒋介石忽然摇了摇阿巧的肩膀说道，&ldo;对了，阿巧，我倒有个主意了。&rdo;

&ldo;啥个主意？&rdo;

于是，蒋介石在阿巧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

阿巧犹豫了一下，道：&ldo;呀，这不来事的。张大哥顶多比我大十几岁，我怎好意思认他做过房爷（干爹）呢？&rdo;

&ldo;嘿！&rdo;蒋介石埋怨道，&ldo;阿巧你又钻牛角尖了。过房爷过房爷，是干爹嘛。这有啥个不可以的？再说，张静江虽说讨了大、小老婆三、四个，可一个也没生养过小孩，连个蛋也没给他生下来。再说张静江平时对你也很喜欢的，你这时拜他为过房爷，正是时候。&rdo;

&ldo;这个……&rdo;姚阿巧举棋不定。

&ldo;啊呀，我的阿巧姐哎，你旁的不看，那至少要看在这十几万元的铜钿面上，答应了吧？&rdo;

&ldo;你呀，真刁！&rdo;姚阿巧不好意思地笑了，把脸埋在蒋介石的光光的胸脯里，默认了。

……

没过几天，蒋介石果然在家中设一小宴，特把张静江请来。酒过三巡，在蒋介石的暗示下，阿巧亮开了多年没开过的嗓门，为张静江唱了一小段在&ldo;群玉芳&rdo;里时学来的锡剧《珍珠塔》中的&ldo;赠塔&rdo;这一段。阿巧果然在天赋，不仅会一手好女红，还有一副好嗓门，一曲又糯又甜的&ldo;赠塔&rdo;，唱得张静江眉开眼笑，酒兴大增。

姚阿巧一不做、二不休，摇动唱机，放上唱片，又为张静江来了段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张静江本是浙江湖州人，越剧是他的家乡戏，一曲乡音，更使他如醉似痴。阿巧还没唱完，他就高兴地连声叫好。

趁张静江兴奋之时，蒋介石故意客气道：&ldo;张老过奖了，过奖了。其实阿巧唱得一般，唱得一般。&rdo;

张静江还没意识到蒋介石今晚突然改口称他为&ldo;张老&rdo;的用意，不由嗔怪蒋介石道：&ldo;志清，你勿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讨了这么个能唱会歌的美娇娘，还要胃口大。&rdo;说到这里，张静江触景生情，不由叹了口气，&ldo;比你的阿巧，想我家里的那几个糟糠，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个只会像乌眼鸡似的，整天争风吃醋，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休。&rdo;

蒋介石听到这里，正中下怀，不由双眼一亮，趁机说道：&ldo;既然张老这么厚爱阿巧，那么，我建议阿巧干脆认你做过房爷算了。&rdo;

&ldo;这个……&rdo;张静江毫无思想准备，闹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ldo;阿巧，还不快叩见过房爷？&rdo;蒋介石急忙不失时宜地向阿巧使了个眼色。

姚阿巧满面涨得通红，无可奈何地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跪倒在张静江的面前，娇声道：

&ldo;过房爷，阿巧这厢有礼了。&rdo;

&ldo;啊呀呀，不敢当，不敢当！折煞我哉！&rdo;张静江不由手忙脚乱，急忙伸手扶起姚阿巧。

&ldo;哈哈……&rdo;蒋介石胜利地放声大笑，亲自又为张静江斟上一杯酒，自己也破例倒了一杯酒，举过头，站起身，笑道：&ldo;如此一来，我也得改口，叫你一声寄爷了！来来，为祝贺阿巧与我今日有幸拜结过房爷，干了这一杯！&rdo;

听到这里，看到这时，张静江方如梦初醒，要想拒绝，但已势成骑虎，心里十分尴尬，脸上却不得不装出高兴的神态，结结巴巴道：

&ldo;干，干……&rdo;

张静江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既然稀里糊涂地做了人家的过房爷，对这笔巨款就更加难以启齿开口索还了。当然，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后来蒋介石平步青云成为全国的大独裁，张静江拍马屁也来不及，更没这个胆量提什么借款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