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就成了。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跟来,小心点儿,不要叫人发现了。”“好,你看看人,有没有气儿,别将人闷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们也别想活了。”“要我说,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如将此将人……”说话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晚上再说!”“这就对了,免得日后查到咱们头上!”郎鄂抬眸,冷冷地看着这个话多的家伙。小个子男人触到他严厉的眼神灰溜溜地出去了,打量了一眼四周,看到一个赶路的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朝这边儿而来,他心里闪过警惕,不想那人越走越近,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他连忙上前,伸手一拦,“这位兄台要在这儿留宿?”来者无视他,往那两间破屋子里走,小个男“嘿”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你话呢!”话音才落,只觉肚子上一痛,小个男低头,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呆滞了一下,双眼发直,“敢问,敢问,阁下何人,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还请将火铳收起来吧,或者,或者,我,我,我们打个商量……”来人将他一步一步逼退到两间破屋前,他看着对方意欲扣动扳机的手,不住发颤,眼神也一厉正要挥刀,不想对方更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屋中的郎鄂听到喊叫声立刻打开门,只听一声响,对面的铁子直直而来瞬间打在了他腿上,他痛得大叫一声,不等他关上门,另一腿也挨了一下,他当即跪在地上惨呼。小个子男人瑟瑟发抖,看着对面的人惶遽道:“你是什么人?!你敢动我们!我们是官府的人!”眼前之人露出讥讽的笑,其样貌平平,带着几分老气,唯有一双眼睛晶亮犀利,身上的衣着虽是普通的棉布衫,但是有如此厉害的火铳,怕是一般人,小个男艰难的吞咽,是谁?雍亲王府的人?他们暴露了?“人呢?”对方忽然开口。“什,什么?”对方没有废话,给了他一枪,他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啊啊啊——”持枪之人走过去,将挨了铁子的郎鄂踢开,大步而入,走近只见麻袋中的孩子合着眼,伸出手,孩子的鼻息正常,眼珠还滚动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忽地,使劲儿一拧,少年发出惨叫,“啊!疼疼疼——”弘时装不下去了,早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可是没有想到似乎不是,说话的只有一道声音,他怕对方打不过,所以决定装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他吃痛地捂着脸,看到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而眸子里却仿佛是熟稔的微笑。他确定不认识他,忍不住戒备训斥,“你是谁!你放肆!当心!”他嘶喊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前之人拉倒,带着人就地打了个滚儿,郎鄂掷来的刀哐啷一声砸在了他们身侧,弘时吓得抽气,好险!差一点就被这刀捅穿了!弘时拿起金刀朝对方掷去,而他身边儿的人也正好开枪,郎鄂一声惨叫,捂着肚腹呼哧呼哧喘气。“别动!你去将外面那人弄进来!”那人制服郎鄂后对他道。“哎!”弘时跑出去,到门口时,回看了一眼那持枪的陌生人,皱眉,瞧着是个男人,但出口的声音却仿佛……不等琢磨清楚,只见那个小个子男人居然跑了,他想也不想立马追了上去,踹了他几脚,将人拖了进来,“是谁叫你们掳我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弘时冲着男人一顿好打,小个男怕的呜呜哭叫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是我,不是我要干的,是他,是他,是郎鄂逼我干的!”“你们绑我想做什么?你要是敢撒谎……我就宰了你!”小个男看着郎鄂满身血,身上好几个窟窿,还扎着一把刀,顿时吓得一激灵,“小爷饶命,小爷饶命……”“说不说?!”弘时怒喝一声。“我们只是想打劫,想偷东西而已,我们原本就不想害你性命,还请小爷明鉴啊,请小爷明鉴!”弘时道:“我现在就抓你到官府去!”小个子男人听见这话,立刻慌了,“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大家子人,只是想换点吃的喝的罢了!”弘时瞧见对方嚎啕大哭起来,再看对方穿的的确破破烂烂,似乎真的生活不济,真是打劫的?!只是即便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掳劫还得了,说不准他们以前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死有余辜!还不知道你们之前害了多少人。”“若果真是为财,为何他身上的东西丝毫没取?你们在四王府门前埋伏了这么多天,还敢说是为财?!若不说出幕后主使,我先杀你们其中一个,再杀另一个!”郎鄂口间发出嗬嗬痛吟声,眸光犀利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眼中凶光不减,“你一介女子,乔装成这个模样,想必,也是为了除掉雍亲王的儿子吧!”弘时闻言,神色一变,顿时变得警惕异常。都是来杀他的?地上的郎鄂猛地将金刀朝自己腹部深处扎去,惨叫一声,当即毙命。弘时吓得大叫一声,小个子男也吓傻了,连滚带爬地往门口爬,却被人挡住了去路,他想也不想赶忙叩头,“饶命,大爷饶命,女侠,女侠饶命!”弘时后退几步,看着两人,目中满是惊恐与忌惮,“你是谁,你到底什么身份,你也是来害我的?!”被他指责的人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拷问小个子男人,“指使你的人是谁?你若说出真相,我就放了你,我亦能保证他不追究。”说着往他脚下丢了几张银票。“果真?!”小个男看着银票有点不信。“自然!”“我凭什么相信你……”“那就去死吧。”“等等!”小个子男哆嗦,腿上的枪伤剧痛,将银票攥在手中,吐了个干净,是,是……奴才是富,富大人府上的。”弘时高声叱问,“哪个富大人?”女人将小个男的慌乱纠结看在眼里,道:“难道是纳喇氏?福晋的娘家人?哪一房?”小个子男人眸孔猛地一缩,“阁下是何人?竟对王府了若指掌?”她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了枪,小个男立刻嘶喊道:“是富昌之子!是……达哈布!是他叫我们来绑架三阿哥的,说是,说是……说是将三阿哥困住。”女人眼神是冷漠不信,“为了拿捏雍亲王?他们犯了什么事?”“不,不是,为了拿捏……二阿哥。”弘时诧然,竟然是冲着二哥来的,“拿捏我哥?他在西北,你们拿捏什么?”弘时猛地反应过来,“你们想逼他回来?你们要干什么?”“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这些!”“富昌在京城还是在哪里做官?”女人问道。小个子男人微微吃惊,女人道:“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山西。”弘时怒喝,“富昌在山西,我哥若是回来必要经过那里,你们要害他?”“奴才,奴才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女人道:“滚吧。”弘时不满,撒气道:“你凭什么放他走!”“凭我手里的枪。”弘时气恼,小个子男人见此情形,连滚带爬地往门口移动,就在他爬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忽然开了枪。弘时吓了一跳,看着那个倒下的人,猛地回神看向身边的女人,忍不住踉跄一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府上不安全,去十三阿哥府上,他一定会救你。达哈布的事不要雍亲王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死,也就意味着死无对证,你自己想想,要怎么说才能叫你自己利益最大化。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二哥,而不是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