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中单出事,也是夏季赛打完才暴雷的。那个时候要打冒泡赛,爆出了这档子事,显然是说什么都晚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现在换中单也不是坏事。不过,这话宁珏也不敢说得这么绝对。毕竟上辈子自己不怎么关心qwe,唯一知道的这件事还是因为闹得很大才听说的,万一暴雷的不是这一位呢?别的俱乐部的瓜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宁珏哪怕好奇,也投入的注意力有限,在不久之后,qwe官宣了二队中单调上一队,他就再没有管这件事了。与此同时,许留月重新上班了。二队没有他的位置,苏彻寒暂时不允许他再打比赛,于是他又灰溜溜地回到了一队,重新坐到了替补的位置上。这一回,无论是一队的教练组还是选手,对于许留月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关系户哪里都有,只要不说出来,大家都会心知肚明当不知道,但花钱打假赛,实在就不是正常人接受范围之内了。对于这样明显将规矩视若无物的人,普通人想起来都会有些害怕。许留月若是发疯出了事,还有苏彻寒这么一个后台给兜底,但要是自己跟着出了事,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二队那几个小队员被苏彻寒扣了工资,最近苦哈哈地到处借钱生活,这事儿还没过去多久呢。打工人们对许留月心怀忌惮,表现在言论与行为上就是回避,而每个人都躲躲闪闪,看上去就像是蓄意的孤立。“一定是whale和他们说了什么。”许留月不是傻子,虽然骄纵,但也懂得读眼色。平日里教练组也好,队员也罢,彼此没有深交,但看在苏彻寒的份儿上,都对他客客气气。可谁知道这一次回来,俱乐部的人见到他时都目光躲闪,行动犹疑,就好像他是什么病毒一样。“少爷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管家上了许留月的船,成了类似于助理一样的角色,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为了保住工作,维持在许家的地位,只好尽职尽责为许留月出谋划策。“这件事想必还是与二队的人有关,少爷不妨请二队人吃个饭,再包个红包。”之前的风波许留月被苏彻寒赶回了家,整个人光顾着自己委屈了,哪里意识得到是自己害了二队的人遭受牵连。此时听了管家的建议,他有些不乐意:“我还想怪他们呢,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这么大的人了,连保密都不会。说到这里,许留月连带着对宁珏的厌恶更深几分。在此之前,他对宁珏是讨厌,现在就变成忌惮中有些嫉妒。宁珏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好像谁都在帮他。事到如今,他仍然认为自己找营销号带宁珏的节奏没有成功,是因为宁珏运气好,恰好遇到了官方下场。“我的祖宗喂。”管家碰上这么一个小老板,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您想想,这人心不是偏这边就是偏那边,你要是不团结他们,这些人不都跑去敌人那边了吗?”真正的职场斗争都能倍杀战队里的这点儿人际关系,管家就不明白,许留月怎么会将这么好打的一副牌打成这样。又有后台,家境又好,稍微换个正常人来,都能把别人挤得没地方站。明星选手又怎么样?归根到底还是打工人。“……行吧。”许留月总算是听了管家的良言规劝。有了管家的锦囊妙计,许留月翌日与苏彻寒求了请,请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主厨来俱乐部掌勺。吃饭所需要的食材也好,酒水也罢,都是五星级酒店专供,人力加上食材成本一大笔钱。比起请吃饭会被拒绝,许留月请人食堂做饭,来干脆连被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别人。除此之外,他又当着别人的面给二队的队员道歉,私下里给补偿,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不懂规矩,连累了信任他的人。两招双管齐下,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看待许留月的目光不由自主有些改善。吃人嘴软,加上假赛这事的确与自己无关,无论如何也罚不到自己身上,许多人对于许留月的态度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样子。无论如何,他们就算不给许留月面子,也得给苏彻寒面子不是?“你瞧瞧,人家这两招多聪明。”就在许留月想尽办法想要改善人际关系时,宁珏与吴词等人也在旁边看热闹。“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做什么事都讲究目的,许留月这么一个豪门公子,跑来打电竞也就算了,倒贴钱上班是怎么回事?这一次许留月请的这一家五星级酒店吴词去过,光是一个人吃饭就花费过千,更别说大张旗鼓地请人到基地来了。说起来,许留月从战队里赚的钱还不如今天这一天花得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庄明羽言简意赅地说道。“你小子是金句王吗?”吴词叹服。怎么每一句锐评都能这么精彩?花钱的确能消灾,许留月花了大笔钱,为了自己买了一个好的工作环境,非但如此,还与原丞进行了世纪和好。两人重新恢复了之前饭搭子的关系。当然,这一变化遭到了庄明羽的拆穿:“原丞把工资花完了,家里又问他要钱,许留月借了他五万。”听完这句话,宁珏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自己过去偶然听闻,但是没有注意的细节。上辈子,似乎也是同样的情况——原丞有段时间很缺钱,而许留月慷慨地借他钱。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近了。既然如此,原丞原本就不喜欢他,倒向许留月又有什么问题?只是,相比于原书中许留月天生受人喜欢,人缘好,目前的这种“受欢迎”,似乎更具有合理性。亦或者,上辈子本来也是这样?是自己将一些偶然的现象当成了剧情赋予主角的特殊魅力?事实上,事到如今,原书剧情早已经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稀巴烂了。纵然如此,当下一周,宁珏从律师小伙伴口中得知他查到的凛杉资本的情况时,仍然吃了一惊。“凛杉集团——就是凛杉资本的母公司,早年在地产行业蓬勃发展时起来的,后来转行做了日化。”这些都是地眼查能够查到的内容,但宁珏仍然听得很认真。“后来当然是亏了嘛,但是他们投资做的不错,所以把凛杉资本作为核心资产想办法上了市。”上市公司属性不同,凛杉资本有责任和义务披露大量企业信息,一开始,律师也是从凛杉资本来寻找端倪。直到将凛杉资本的老板和几个股东的身份和经历梳理了一遍,仍然没察觉到与宁珏有什么相关时,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恰好,在这时候,凛杉资本大张旗鼓地主投了一家科技企业。这家科技企业一直以来与凛杉资本关系很近,在孵化期也收到了很多投资,如今做出成果来,眼看要在业界掀起波浪来,却主动让出了控股权。这样的行为并不多见,律师好奇之下,去查了那家科技公司的领头人的资料。在长长履历之中,律师首先看到了对方的婚姻状况——毫不意外,对方早年就与凛杉资本大股东的女儿结了婚,成为了豪门家的乘龙快婿。与妻子生下来的一子,其名字律师也很眼熟,正是许家的少爷许留月。看到这里,这资料本身也没什么好看了,可鬼使神差间,他看到了对方的出生地,正好是宁珏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一点巧合成为了律师乘胜追击的线索——他想了办法,查到了对方曾经改过名字。宁遇水,是这位科技领头人的曾用名。说到这里,律师适时地停了下来。宁珏的思绪却飘远了。高中的时候要交学费需要户口本,姥姥身体不好,于是将家里的证件都交给了他。